見孫胥不吭聲,唐德倫斜瞄了他一眼。
「怎麼?別忘了咱們的任務只是幫路小姬揪出那個混蛋,其餘都不干咱們的事。」
孫胥的回答只是微微聳肩,不置可否。德倫說的對,他只負責保護她的安全,她和誰來往都與他無關,如果她看上了厲秉均,那只能說她是自討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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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響時,路珈舞正窩在沙發上閱讀一本雜誌。她反射性地跳了起來,緊盯著電話好半晌,考慮著該不該接。最後她吸了口氣,謹慎地接起,「喂?」
「珈舞?是媽。」
「噢。」路珈舞放鬆了緊繃的肌肉。「媽,是妳。」
「朱伯伯說妳最近常常接到一些騷擾電話,媽媽很擔心。妳報警了嗎?」電話彼端傳來籐原京子憂心忡忡的聲音。
「朱伯伯太誇大其辭了,事情根本沒那麼嚴重。」
「不管嚴不嚴重,這件事都不該置之不理。我已經跟妳朱伯伯說了,請他多派一些警衛人員留意妳的安全,妳爸爸也請了孫胥回去保護妳……」察覺到自己說溜了嘴,籐原京子住了口。
路珈舞的笑意微微隱去了。
「我知道,孫胥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她的聲音沉穩。「是妳把我的消息告訴路一介的嗎,媽?」
籐原京子遲疑了半晌,才溫柔地回道:「是的。」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這麼做,是因為妳也是他的女兒。」籐原京子微歎了口氣。「別恨他,女兒。當年的情況很複雜,他所承受的壓力不亞於我,再說事情都過去了,再恨他也沒有意義……」
路珈舞沒有馬上回答。母親這些年一直長居在加拿大,和一名中年商人在一起,雖然他們一直沒有結婚,但日子倒也過得平順而快樂--她希望母親是真的快樂,因為母親這輩子受的委屈已經夠多了。
「我以為妳和路一介已經不聯絡了。」她不帶感情地道。
「原本是的,直到前幾年他主動打了個電話給我,我們才又恢復了聯繫。這幾年我們偶爾通通電話,像朋友一樣聊聊生活近況,他想知道妳在台灣的生活,我也沒有理由拒絕,畢竟妳是他唯一的女兒……」
「我懷疑他會在乎這一點!」她打斷母親。「他付了多少錢僱用孫胥來保護我?這是他的補償心理嗎?這些年來他根本對我們不聞不問,現在卻突然冒出來假好心。怎麼,他不怕他偉大的聲譽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珈舞……」
「這二十幾年來,除了每個月支付的金錢之外,他為我們母女倆做了什麼?小時候,當他說好要來看我時,總是一再失約,只因為他有另一個家庭要顧,而現在,他居然還有臉來認我這個女兒?」
她深深呼吸好平息激動的肺葉,才從牙縫中擠出話來,「我的生活不需要他來插手,媽!叫他別多管閒事,我永遠也不會承認這個父親!」
籐原京子還想說些什麼,最後終究是嚥了回去。「媽知道現在說什麼妳都聽不進去。也罷!無論如何,他總還是關心妳,再說孫胥是妳孫伯伯的兒子,有他保護妳,我們也比較安心,嗯?」
路珈舞握緊話筒不發一言。
「對了。」聽她不出聲,籐原京子調開話題,「妳朱伯伯告訴我,最近有個青年才俊在追求妳,而且對方家世條件都不錯,有沒有這回事?」
她明白母親是想改變話題,也就暫且按捺住情緒。
「是有個不錯的人選。」她承認。
「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人品如何?他待妳好嗎?」
母親急切的口吻令她不由得舒展眉峰。「妳太心急了,媽,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媽只希望妳找個真正疼妳、愛妳的對象。」籐原京子似乎欲言又止,末了才輕歎一聲,叮嚀道:「隨時和媽保持聯繫,自己也要多小心,啊?」
「好。再見,媽。」
掛上電話之後,路珈舞在沙發上發呆良久,想著父母親之間的感情糾葛。她不明白母親怎能在知道路一介已經結了婚的情況下還一頭栽了進去,甚至在他拋棄了她們、選擇回到他的元配身邊之後,她還能如此寬容地原諒。
愛!她緊緊閉上眼睛。愛情是全世界最不可靠的東西!她的母親當年不顧一切地愛上一個男人,結果得到什麼?一個私生女,和背負著破壞別人家庭的臭名。
她路珈舞絕不會成為那樣的女人!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且會盡全力去得到它,將那些看不起她們母女的人全踩在腳下。她會成功的,她一向如此!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突地一個聲響傳進了她的耳朵裡。她倏地回神,側身傾聽,這才發現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除了說話聲之外,還有重物拖行的聲音。
她瞄了一下表。都晚上十點多了,會是誰?她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將門打開一條縫朝外望去,瞧見對門鄰居的大門敞開,地上還堆了好幾個紙箱子,兩名大漢正忙進忙出地搬運。
這層公寓大廈是朱弘毅幫她承租的,每一層樓只有兩戶,住戶單純且管理嚴謹,所以她並不需要擔心隱私問題。在這裡住了一年多來,她只知道對門鄰居是一對公務員退休的老夫妻,由於兒女全移民到國外去了,所以兩老時常會去探親,在家的時間並不多,瞧這陣仗,大概是他們回來了。
直到那兩名大漢放下最後一個箱子後離開,路珈舞才將門拉開,正考慮著該不該去打聲招呼,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屋裡走了出來。
她微微蹙眉。那個頑長的人影挺眼熟的,看起來有點像……
孫胥!
她頓時瞪圓了眼,直到孫胥轉過頭來瞧見她。
「嗨,路小姐。」他輕鬆自若地朝她打招呼。
「你在這裡做什麼?」一等反應過來,她劈頭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