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張望,他往前追去;片刻後,確定他已走遠,街旁的無人銀行悄悄的開了門,穿上紅外套的楚楚輕笑著。
搞定!人類的眼睛,真的很容易欺騙啊。
她得意的想混入往捷運站的人潮中,卻被人扳住了肩膀。不會吧?林紹璽是奧運短跑紀錄保持人嗎?
她心裡緊急想出應對措施,反正還拗得回來……但一轉過頭,更讓她驚嚇的一張臉困惑的看著她。
天啊!為什麼又遇到他?他不是林日朗嗎?
「妳又把臉畫得五顏六色了。」今天剪綵他也受邀了,一直冷眼看著她扮柔弱裝無辜,他深思的摸摸下巴,「楚楚,妳在打工對不對?」
「我不認識你。」她低聲的、顫抖著說,輕輕的把他的手撥開,「我、我要回家。」
他怎麼知道她在打工啊?楚楚沁出冷汗,努力維持「高貴憂鬱少女」的面具,想要快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等一下!」日朗抓住她的手,「如果妳想要整紹璽……」
話未說完,只聽他悶哼一聲,楚楚又賞他痛死人的分筋錯骨手和一記漂亮肘擊。
人太多了,沒辦法踢他兩腳,實在太可惜了。
看她匆匆的往捷運站逃逸,日朗沒有追上去,「如果妳要整紹璽,我可以幫妳呀!」
他是知道有些人專做解決麻煩的服務業,她……應是在這種服務業打工吧!看著弟弟大汗淋漓的跑回來,他聳了聳肩。
人笨就是這樣。連這麼一點小把戲都看不出來,換件外套就可以把他騙得死死的,他實在一點都不同情自己弟弟,反而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她的手,很纖細,但不是那種有些噁心的柔弱無骨,而有著勤勞的痕跡。
他喜歡這種辛勤生活的人。
「反正妳總是要上學放學的。」他露出人畜無害的無辜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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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的時候,楚楚好像驚弓之鳥。
她連公車都不敢搭,奢侈的搭了出租車,心痛不已的掏出鈔票。啊∼∼這傢伙害她的荷包損失慘重。
到了校門口,她緊張到全身繃緊,左顧右盼找尋人影。上天垂憐,那個好管閒事的瘋子不在。
她安心的上了一整天的課,當中有幾堂是趴著補眠的。昨晚緊張過度,幾乎張著眼睛過了一夜;到了學校,安全了,周公找她下棋,她也就毫無抵抗的下了好幾節……
每個老師都瞧見了,但都只是輕咳幾聲,提醒同學推推她,別讓她打呼打得太明顯,然後就裝作沒瞧見;體育老師在她因為邊打瞌睡邊跑步撞到樹以後,乾脆叫她去保健室睡個過癮。
她的師長,都是好人中的好人啊∼∼唉,她僅剩不多的良心還是有小小的刺痛的。
雖然只痛了三秒鐘。
睡到放學,精神飽滿,她很理直氣壯的蹺掉社團。瞧,天氣這麼好,夏天落日又晚,她可以趁天未暗早一點回家,搭電梯到大廈頂樓,看看夕陽,跟小鷹玩玩,欣賞牠矯健的身影在台北的晴空裡盤旋飛舞,伴著滿天絢麗的晚霞……
正慶幸成功逃過社長的追蹤,剛走出大門的她,全身一僵。
真是所謂「前有狼後有虎」,她好不容易逃過一劫,那個瘋子居然在校門口堵她。
「嗨。」他又是那一臉無辜的燦爛笑容,「又見面了。」
別理他別理他……楚楚往前疾走,裝作沒看到這個人。
日朗卻心情很好的跟在她後面,「今天天氣真好,跟昨天一樣。」
別理他別理他……跟瘋子沒什麼好說的。她快步走到公車站牌,該死的公車……什麼時候才要來?
「妳如果要整紹璽,我可以幫妳喲。」他學乖了,沒有拉她的手,卻拉住她的書包,笑咪咪的指著自己。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她的心跳大概飄破一百四了。天啊∼∼是哪裡出錯?她的偽裝明明很完美,該死的完美啊!比如昨天她變妝完成,走出來的時候遇到了言武,矮冬瓜還紅了臉,問爺爺說是不是有新的解決者加入了。
要不是她大聲嘲笑,矮冬瓜根本認不出來。為什麼這個瘋子會認出來?為什麼?
「淑女鞋比較適合妳,因為妳的足踝很美,小腿的曲線也很美。」他笑咪咪的拿出型錄,「其實小腿瘦到一點點肉都沒有是很難看的,像妳這樣的小腿非常漂亮。我挑了幾款適合妳的鞋,妳喜歡那一雙?明天我帶來給妳。」
……這個人,的確是瘋子。
「無功不受祿,謝了。」她鐵青著臉看旁邊。
「我只是覺得『寶劍贈烈士,紅粉贈佳人』,漂亮的鞋子要讓優美的腳穿呀!」他很熱心的指了幾款鞋,「但是我特別推薦這款。」他指著一雙素面珍珠白的高跟鞋,「基本款,大方得很,但是型錄照不出它的色澤,雖然不像吉翁鞋那麼夢幻,但是這款鞋也是很特別的,它是『月光下的玻璃鞋』。」
那關她什麼事?楚楚瞪了他一眼,挪遠些,跟這個瘋子保持一點安全距離。
但是他卻又逼近一點,「重要的不是它的名氣,而是紹璽的初戀女友就是這款鞋的愛用者。」
楚楚瞠目,只差沒有問:「你怎麼知道?」
日朋卻像是有讀心術一樣,燦亮的笑更耀眼了,「因為,紹璽是我的雙胞胎弟弟,雖然長得不像,但我們的確是兄弟。」
楚楚的眼睛瞪大不動,像是被點了穴道。他?他和她的目標是雙胞胎兄弟?!
趁她驚愕得回不了神的時候,日朗招了輛出租車,「我們去吃點東西吧,我可以提供所有的資料給妳喔,呵呵呵∼∼」
等楚楚回過神,她已經坐在出租車裡了,「喂,我要回家!」
「我知道有家咖啡廳的蛋糕很好吃唷。」他笑咪咪的推薦,「而且,妳不想知道有關紹璽的第一手資料嗎?」
「那關我什麼事情?我不認識任何姓林的!」她硬生生的將臉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