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煩人的是,一邊工作心裡又念著某個人。
星期天的客人還滿多的,裴俊穎雖然忙,可是一有空他就忍不住想到關允曦和杜修岷。
他們現在做什麼?玩得開心嗎?
裴俊穎很希望他們還停留在牽小手的階段,但杜修岷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很清楚杜修岷會想做任何他想對允曦做的事。
其實他也不是什麼清高的人,十七歲了,對女人當然有反應,如果遇上對他胃口的,他並不排斥,反正兩廂惰願誰也沒吃虧。
只是,最近裴俊穎覺得愈來愈意興闌珊,抱別的女人心裡想的卻是關允曦,完全無法用理智控制。
工作結束裴俊穎回到關宅,家裡空蕩蕩的,只有他一人,關允曦還沒回家。
「俊穎,我先回去了。」陳嫂煮好飯,跟他說一聲就回家了,她負責家事卻不住在關宅。
裴俊穎獨自守著偌大的屋子,心情沉到谷底,允曦從來不曾這麼晚回家。
面對滿滿一桌子的菜,他卻毫無胃口、食慾不振。
吳秀潔應該還留在公司,父親一定陪在她身邊,反正他們已經算是工作上的好搭檔,他知道吳秀潔很信任父親。
八點了……裴俊穎不耐煩地拿了些飯菜,到後院餵食那些偶爾會潛進院子裡的野貓。
「瞄嗚。」
他一到後院,三、五隻小貓倏地聚過來,拚命地搶食盤子裡的飯菜。他蹲下身子看那幾隻貓,只覺得無聊。
突然,他聽到一陣轟隆隆的機車聲,透過不遠處的後門門縫,他見到兩抹熟悉的身影,是杜修岷和關允曦。
關允曦脫下安全帽遞給杜修岷,他接過以後,拉住她的手,似乎還想多跟她聊一會,然後他的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拉近自己,低頭吻住她的唇。
黑夜裡,裴俊穎只能在昏暗的燈光下分辨兩條模糊的身影。
關允曦沒有反應,兩人動也不動就像一尊雕像。
裴俊穎站起身,轉頭走進屋內,他覺得胸口窒息,好像無法呼吸。
他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等她,不管他們後來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想繼續看下去。
裴俊穎覺得自己一定很生氣,因為看到關允曦走進來時,他竟然笑了。
「哥……」關允曦瞧著他,彷彿看到什麼怪物。
「回來啦,」裴俊穎瞇起眼,唇角的笑意更深。「岷送你回來?。
她點頭,雙眼瞬也不瞬直勾著他。
「你們今天玩到很晚,是不是很愉快?。他站起來,走到她跟前,屈身將臉湊近她。「你們一起吃晚飯?」
關允曦再點頭,猶豫一下她開口:「哥,你是不是……」
他伸出手,扣緊她的後腦勺,揚揚眉問道:「岷是不是吻了你?」
其實他明明知道答案,為什麼還要問她?他只是想聽她親口說,或者給他一個解釋。
解釋?這念頭令裴俊穎覺得可笑,他憑什麼要她給他一個解釋,憑他是她的「哥哥」嗎?
關允曦沒有回答,她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哥,你是不是生氣了?你生氣的時候才會笑……」
「你管我!說!他是不是親過你?!」裴俊穎逼問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妥協了,點頭。
一團怒火狠狠灼燒他的心,他低頭攫住她的唇,彷彿懲罰似的蹂躪她的嬌嫩唇辦,他撥開她的嘴唇,將舌頭探進她的嘴裡。
「嗯……」關允曦害怕了,想推開他。
裴俊穎鬆開她,兩手握緊她纖細的肩膀。
「以後別再讓他碰你。」他留下這句話,隨即大步走開。
那一晚,裴俊穎失眠了。
半夜一點多,他盯著天花板,睡不著。起身打了兩小時的電玩,還是毫無睡意。
明明身體很疲倦,閉上眼卻怎麼也睡不著。
允曦會怎麼想?裴俊穎的腦海裡不斷地浮起關允曦的身影,他對她的態度根本已經超過。哥哥。該有的身份,根本就像個潑醋的男友……
允曦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他的感情?如果她知道了,會怎麼想?會躲他躲得遠遠,或者願意接受他?
裴俊穎吐口氣,感到胸口一陣鬱鬱。
不論如何,他寧願她當他是個哥哥,也不希望她再也不願理他。
裴俊穎離開床鋪,走到廚房泡杯熱牛奶,希望喝了能讓他睡個好覺。
回房間的途中,裴俊穎瞥見吳秀潔的書房裡有燈光。
事後回想起,如果當時他沒有因為好奇上前偷聽,如果房門沒有恰巧沒關緊可以讓他在外頭聽得一清二楚,也許他會永遠被蒙在鼓裡。
但他畢竟知道了。
「秀潔,你別再聽信裴齊鈞的話,他根本想搞垮公司!。
說話的人是吳秀潔的另一名副手駱紹華,裴俊穎知道他跟吳秀潔的關係密切。
路紹華說他父親想搞垮阿姨的公司?怎麼可能……裴俊穎不明瞭,只能洗耳恭聽。
「紹華,我是公司的總裁,我做事有我自己的道理。
「秀潔,你知道裴齊鈞的來歷嗎?你早知道了吧,你是很謹慎的人,應該早就調查過了。」
吳秀潔沉默不語。
「我已經托人調查過他,他的本名叫梁文成,他是為了報仇才會接近你。」
「紹華,別說了,我不想再聽到那件事。」
駱紹華沒把吳秀潔的話聽進去,逕自接著說:
「梁文成就是智偉撞死的女人的老公,妻子死了以後他跑去整容,改名換姓叫裴齊鈞……他一定是因為官司輸了,才處心積慮想用別的辦法幫他妻子報仇。」
「紹華!」吳秀潔忿怒地阻止他。「別說了,當年是我們的錯,你不要再……」
「智偉不是故意撞死她,就算他是買通法官放他一馬,最後他還不是……還不是賠她了……」路紹華艱難地說下去。
「夠了!」吳秀潔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掩面哭泣。
「秀潔,」駱紹華將她擁進懷裡,溫柔地安撫她:「我知道你不想回憶那些傷心事,但是我答應過智偉,會好好照顧你,我不能看著他害你一無所有。」
「就算他害我一無所有,也是我該還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