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殿聽他不甘心的說著被玩了,忍不住笑著安慰他,「放心吧!你說湛掩袖對一個女人有多少耐性?說不定明天他就把她扔到一旁去,你要見她還不容易?」
「說得也是。」溫雅爾大點其頭,「他如果不是這麼濫情而又無情,也不配成為浪情惡少之首。」
「唉。」上官殿歎了一口長氣,「我真是冤枉哪!我跟濫情、甚至薄情,一點邊都扯不上哪!」
「沒關心,世人都是膚淺的,就讓他們誤會你吧,上官聖人。」溫雅爾完全是幸災樂禍的樣子。
像他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還是有存在的必要,否則生活不是太無趣了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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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微風吹綠了長草,吹綻了百花,吹柔了女孩的心,也吹停了人們的足跡。在這個百花爭妍的翠綠花園裡,沒有絡繹的遊人,只有一陣愉悅的笑聲迴盪在四處。
蹦蹦跳跳的兔子們很有精神的圍繞著夏夜雨,很享受的接受著她溫柔的撫慰,吃著她掌心裡的紅蘿蔔。她的手掌白中透紅,襯著紅蘿蔔就像一朵小小的白花,中間綴著紅蕊似的。
「嘻嘻!好癢喔。」幾隻兔子爭食她手裡的紅蘿蔔,柔軟的細毛不住的碰觸著她,像搔癢似的。
一隻兔子很孤單,一群兔子就不用東走西顧了。
這是湛掩袖說的,她不知道對不對,只知道它們在這片草地上蹦蹦跳跳的雖然好看、好玩,卻顯得好擁擠。它們的天地原本何其大!原本何其自由呀!
可是若放任它們滿山遍野的亂走,或許很快就會成為獵人盤中的佳餚。或許就像湛掩袖說的,要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勢必失去一些。兔子們得到了生命的保障,可是卻失去了自由的機會。
有時候夏夜雨會想到自己,她又是得到了什麼,而又會失去什麼呢?
「小姐!這些動物們真的好喜歡你呀!」依晴看著乖乖停在她肩頭的一隻燕子,很羨慕的說。
「銀姑姑教過我,動物很聰明的,它們會知道誰對它們好,誰不會害它們。」
「你真是個好心的小姐。」依晴笑道,「難怪王爺待你這麼好,好到其他小姐們都要吃味了呢。」
「其他小姐?」夏夜雨睜大一雙無邪的眼睛,「誰呀?」
「沒……沒什麼。」自知說溜嘴的依晴掩飾的說,「我隨口亂說的,沒什麼。」她知道小姐的個性,她不會深究。
她很容易相信別人,像是一張白紙似的,是那麼的純潔無邪,天真爛漫而心地善良,似乎任何事情從她眼中看來,都是如此美好而純淨。她在她身上所感受到的,除了那絕世的容貌之外,還有一顆善良的心。
難怪王爺待她會特別的不同,她相信王爺也察覺到小姐的特質,或許他也有心要多疼她一些。若不是每晚睡前她端去那碗藥,她真的會以為王爺打算寵一輩子了。
夜雨小姐跟其他侍妾一樣,都得喝那些預防懷有身孕的藥。她從來沒問過那是什麼,只是乖順的喝下,有時候她會抱怨很苦,但從來沒說不喝。
而當王爺一連三天沒到小姐房裡時,她猜自己和小姐分別的日子要到了。她知道自己不該當個多話的丫頭,可是小姐總有權力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多麼殘酷的事實──失寵。
若有所思的她,看著夏夜雨起身一跛一跛的的追逐著蹦蹦跳跳的兔子,嘻嘻哈哈的往攬風軒的方向磴過去,她刻意的沒上前阻止。
早點知道,早點抽身,才不會心碎的徹底,這是她唯一能替她的好小姐做的一件事。
「你聽見了嗎?有人在哭耶。」夏夜雨俯身抱起那只離了同伴,把她給引到這來的兔子,然後回頭對跟隨著自己的依晴說:「聽見了嗎?」
「嗯,有人在哭。」她點點頭,心裡想到的卻是,有朝一日夏夜雨也會成為其中悲泣的一名女子。
她循著斷續傳出哭聲的地方走去,一轉眼來到一個獨立的院落,她推開月洞門緩緩的走了進去。穿過一條雕工精美的迴廊,迴廊右邊是一扇又一扇的窗子,有的緊閉,有的開啟的窗邊坐著盛裝的美女,臉上都有著失望的神色,每個人似乎都心事重重,沒人注意她的到來。
夏夜雨的眼光被最北邊窗的一個人影給吸引住了,一名綠衣女子斜倚在窗欞上,正掩著臉悲悲切切的哭泣著。
「你為什麼哭?誰欺負你嗎?」她抱著兔子走過去,好奇的開了口。
春菱抬起頭來,滿是淚痕的臉有些錯愕,「你是誰?」
她從來沒見過這女子,眼前這個白衣少女美得驚人,旁邊還跟著一名小丫環,而她臉上那憐憫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被冷落到攬風軒來的人。
「我是夏夜雨,你呢?你叫什麼名字?你們在這裡做什麼呢?」她稍微算了算,這裡有五、六個人呢。
她進到王府一段時間了,還沒同時見過這麼多人呢。
「夏夜雨!」春菱喃喃的重複念著她的名字,隨即美麗的臉上浮起了怨妒、憤恨的眼神。
「原來是你!」她十指一張,惡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就是你害我變成這樣的!」原本受盡寵愛,享盡榮華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是這女子的到來害她進了攬風軒!她每日每夜想的不就是王爺的關愛,圖的不就是備受寵愛?但這一切卻被她給剝奪了!
夏夜雨被她掐住了脖子,又驚又怕,連懷裡的兔子都因感受到她的驚慌而掙扎的跳到地上,迅速奔離此地。
依晴見狀連忙撲上前去,把春菱推開讓她跌入了屋內。
春菱尖尖的指甲劃破了夏夜雨頸上細嫩的肌膚,留下三、四條血痕,她驚駭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時的春菱在屋內又哭又叫又罵,把世上最難聽的惡毒話,全一一用來罵夏夜雨,這一陣騷動引起了其他麗人的側目,有人跟著破口大罵,有人則是暗自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