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輩精湛的醫術與耶律夙細心的照顧下,她的傷幾乎痊癒了,只除了臉上那道抹不去的疤痕。
那道疤雖然已經結了痂,脫了皮,也長出了粉色的新肉,但疤還是疤。不管前輩做過多少嘗試,換過多少種藥,仍舊無法讓雲芸的臉頰恢復原來的容貌。
可是光是這樣子,雲芸已經很滿足了。
若不仔細看,一時倒也不容易發現她的疤,現在她的容貌讓人見了只是會覺得惋惜,並不會像之前剛受傷時,那樣的恐怖嚇人。
能治療到這樣的程度,雲芸已經很滿意,反倒是耶律夙對這件事比她還執著,非要讓她完美無缺不可。
「人太十全十美,會受到老天的嫉妒,會早夭的。」有一回雲芸不忍見耶律夙為了她的疤而傷神,因此故意這麼說。
「胡說,上天將你造的這麼美,就是為留給世人看的,這麼完美的傑作,怎麼可以毀在我的手上?」對於雲芸的話,耶律夙根本不認同。
人總是愛美的,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希望自己美上加美,尤其是女人?
雲芸嘴裡不說,是不想增加他的負擔與內疚,他豈會不明白?
就這樣,雲芸總是說不過耶律夙,也就由著他去了。
「準備好了嗎?」雲芸的纖腰突然被人結結實實地圈住,用不著回頭,她也知道是誰。
會這麼霸道又不失溫柔地對她的人,也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今天真的得離開了嗎?」
「捨不得嗎?」耶律夙輕吻著雲芸的髮際。這種與世無爭,無人打攏的生活,的確令人無法輕易割捨。「別擔心,這山崖裡頭的機關早被咱們摸熟了,若是覺得想念這裡的時候,咱們隨時都可以回來。」
「真的?」雲芸喜出望外。
「咳嗯。」前輩刻意發出聲音。「好歹我才是這裡的主人,多多少少也尊重我一下吧。像你們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那我算什麼?」
「您還是前輩啊,雲芸敬愛的前輩與救命恩人。」雲芸對著前輩微笑。
「敬愛還可以接受,救命恩人就免了。」前輩笑呵呵地回著。「雲芸,有空別忘了回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這裡的石門永遠為你而開。」
雲芸眼眶微微一紅!。「雲芸會的,雲芸一定會常回來吵前輩,只怕前輩到時候怕的避不見面。」
「好,一言為定,咱們就來比比看是誰先怕了。」
「夙,有人向咱們下戰書了,咱們可不能丟臉。」雲芸在尋找戰友。
「是你,不是我們,可別把我也給拖下水。」耶律夙立即撇清,雲芸在打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
「難道我想回來看前輩時,你不跟我回來嗎?」雲芸說的狡詐。她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硬要耶律夙加入,不論輸贏都有人陪著她,多好!
「你喔。」耶律夙寵溺地捏捏雲芸的俏鼻。「好了,真的該出發了。」再繼續待下去,今天鐵定走不成了。
雲劭看著看著,微微地笑了。
雲芸不一樣了,變的愛嬉鬧也變的開朗多了,與從前那個文靜端莊,溫文有禮的雲芸簡直判若兩人。
他喜歡哪樣的雲芸?說實在的他無法選擇,只要是雲芸,都好。
上前遞上包袱,雲劭對著耶律夙道。「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聚,我只希望你記住之前對我的承諾。」
「我不會忘的。」
「雲芸。」雲劭轉向雲芸。「雖然你不記得我,但耶律夙若有什麼對不起你,或欺負你的話,儘管來找我,我一定替你出氣。」
「雲……」雲芸想了想,改口道。「大哥,謝謝你。」雲芸真誠道。「雖然我不記得你了,但我真的希望有像你這樣的大哥。記得也好,不記得也好,我都將你當成我的大哥了。」
「雲芸……」雲劭好欣慰,他的雲芸還是跟以前一樣,善解人意。
「前輩、雲劭,保重了。」耶律夙牽起雲芸的手準備出發了。
「多保重。」
雲芸看了看前輩與雲劭,毅然回過身去,握著耶律夙的小手緊了緊。
從現在起,她要和夙去過另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了。
不管前頭有多少阻礙,她不在乎,不管她和夙之前有過什麼,她也不在乎了。
從現在起,她要去發掘他,要比以前的她更瞭解他。
因為,她已經為這個出色的男人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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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累地倚靠在耶律夙胸前,雲芸軟軟地將全身的重量交給耶律夙負責,就這樣癱著不管了。
「累壞了?」耶律夙悶聲笑著,她之前的活力怎麼眨眼間已不復見。
「夙。」雲芸得寸進尺地在耶律夙身上調整出更舒適的好位子。「我之前真的有騎過馬嗎?」
「有。」他還記得雲芸當時僵硬的神情與嬌軀。
「那為什麼我還是覺得好辛苦,不像你,穩如泰山,一點都不累。」她全身的骨頭都快被顛散了,
「只有騎過一天馬的你;當然無法和我相比。」耶律夙托著她的腰,小心地護著她。「再過一些時日,你便會習慣了。」
「喔。」雲芸捶捶酸疼的肩膀。「夙,還要騎多久才會進入遼國?」
「已經進入邊界了,要先休息一會兒嗎?」
「不。」雲芸回絕。「現在一休息,我便會累的起不來了,不,如一鼓作氣。」
耶律夙被雲芸的話逗笑了,瞧雲芸說的彷彿打仗似的,什麼一鼓作氣的?
手一抬,體貼地替雲芸蒙上面紗,不讓風沙與驕陽傷害她的肌膚。
對著耶律夙回眸一笑,雲芸將下巴擱在耶律夙的肩上。她懶洋洋地,悠哉悠哉地欣賞著與江南完全不同風貌的美景。
「咦?」有一件事引起了雲芸的注意。「夙,你們國人都這麼好客,這麼有禮的嗎?」
「怎麼說?你真把我國的人視為毫無禮教的蠻人嗎?」耶律夙邊說邊對一旁向他致意的遼國勇士頷首。身為遼國皇子,沒有人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