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她生平受到最大的羞辱,竟然被當成是……簡直是太可惡了。
電梯已下到地下一樓停車場,季谷宸率先踏出電梯,走到自己的車子坐進駕駛座,先啟動引擎的等著她。
左渝霈雖然嘀嘀咕咕,也只好限過去。
當她拉開車門,正要坐進後座時,季谷宸開口道:「坐前面。」
坐前面就坐前面,誰怕誰!
左渝霈用力甩上後車門,改坐到前座。
季谷宸見她未繫上安全帶,傾身要替她繫上之際,左渝霈卻像是驚弓之鳥,雙手潛意識的護衛著自己的胸前,用責問的語氣問他,「你想做什麼?」
「我只是想幫你繫上安全帶,」說著說著,他將安全帶繫好。「不然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左渝霈感到十分的懊惱,她坐正了身子,鼓著臉,將頭撇向窗外。再和他多說幾句話,她鐵定會被他給氣死。
季谷宸將車開出地下室,路上車輛不多,他便將車速給加快,以速度來衝散他那混亂的思緒和感覺。
沉默的氛圍在狹小的空間逐漸擴散,左渝霈的個性又受不了太過安靜,那會讓她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她忸怩不安的動了動身體,嚥了口口水,找著話題。
「你」她才剛要開口,卻又被他給打斷了。
「對於上一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沒關係,不知者無罪。」他都先開口道歉了,她還能怎麼樣。「其實說起來我和你還真有緣,我回國才一個多月,就已經和你三次偶遇。」
三次!除了上次在酒店前,我們還曾見過嗎?」他以為今天是第二次見面。
「在更早之前,我看見你和一個中年婦人在路上發生爭執,你還把一疊鈔票往那中年婦女的臉上丟過去。」這麼一想起來,他似乎還挺習慣用錢來羞辱」個人。
季谷宸聞言,撇過臉看她。他想起來了,難怪那一天晚上,他會感覺到這個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原來你就是那個好管閒事的女人!」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好管閒事,簡直十足的雞婆個性。「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沒聽過嗎?」
「這個社會最好自掃門前雪,才不會為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難怪你和我大哥會成為好朋友。」她大哥也是這麼警告她的。
「那是因為我和你大哥太瞭解這個社會上人心險惡,好人做不得。」
「算了,話不投機半句話,想法觀念不同,再辯下去也沒意義。」
「忠言逆耳,我看你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對於好朋友的妹妹,他也只能說到這裡,聽不聽就不關他的事了。
車子慢慢的行駛在蜿蜒山路上,上陽明山的車子不多,季谷宸的車速一直都維持在時速八十,很快的已經回到左園。
他將車停在左園門口。
「謝謝你送我回來。」雖然她並不需要他的雞婆,但禮貌上她還是得向他道聲謝。
左渝霈解開安全帶,正想推開車門下車,季谷宸卻拉住了她的手。
她轉過去看著他。「還有什麼事嗎?」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在送她回來的路上,季谷宸不斷的想著她為什麼要主動接觸眼睛看不見的妹妹,卻始終想不出為什麼。但妹妹臉上快樂的笑容,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他都感謝她。「謝謝你對芯逸所做的一切。」
「你不用擔心,我沒有別的目的。或許你可以說是我雞婆的個性使然,總之我很喜歡芯逸,和她在一起,我也很快樂。」左渝霈不怪他會這麼想,畢竟她的出現的確是很莫名其妙,而他也是站在保護妹妹的立場。「再見。」
季谷宸等她進門後,才開著車離開。
☆ ☆ ☆
「你怎麼沒開車回來?」洗完澡,到外面涼亭抽煙的左渝霽,剛好看見妹妹回來。
她一回台灣,父親就送了她一輛車,她的車並沒有停放在車庫裡,說明了她今天是開著車出去,但為什麼沒開車回家?
「有人送我回來。」
有人送她回來!
「是男人嗎?」他知道妹妹長得很漂亮,有人追是天經地義的事,只不過這個男人是誰?這才是他關心的事。
「大哥,我知道你要問什麼?」左渝霈走進涼亭裡,往另一張石椅坐下。
「那你就告訴大哥,別讓我在這裡瞎猜。」
「是你的好朋友。」
「我的好朋友?」左渝霽在腦海裡轉著轉著,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你是說谷宸!」可能嗎?她根本不認識他,谷宸怎麼會送她回家?
「嗯,今天下午我帶芯逸出去,送她回家時,才知道今天是芯逸的生日,所以就留下來一起慶生,後來芯逸就逼他一定要送我回家。」
「原本我還想找個時間介紹你們兩個認識,看來也不用麻煩了。」左渝霽笑著說。「你對谷宸的印象怎麼樣?」
「兩個字,惡劣。」
「惡劣!」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的呀!
「你還記不記得我有一次去公司找你時,在半路上遇到的那件事。」
「記得呀。該不會……」會有這麼巧的事嗎?
「還有一次,我和幾個初中同學一起去唱KTV,唱完正要去吃消夜時,經過一家酒店的門口,看他喝醉了,連路都走不穩,好心的要替他開車送他回去,他竟然將我當成是酒店裡的小姐,還拿五萬塊支票要買我一個晚上。」一想到這件事,她還是氣憤。「若是我早知道那個人就是季谷宸,我想我可能不會去接近季芯逸,和她成為朋友。」
「我倒不這麼想,你還不認識他之前,就三番兩次的和他不期而遇,這不代表你們兩個有緣嗎?」
「緣?!」只怕是孽緣。「他那種人既孤傲又狂佞,真的讓人很難與他接近。」
「谷宸會這個樣子,其實不能怪他。」若不是他與谷宸深交多年,或許也無法真正的瞭解谷宸那不為人知的一段過去。「你看他的外表好像很冷漠,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裡比任何人都還要多情,只不過他將自己的感情壓抑下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