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曾經犯了錯,看他現在過的生活,看他現在躺在床上,瘦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已經受到該有的懲罰了。
「你先把他送去醫院,他得接受治療,不能這麼拖著。」左渝霈說。
「我也想送他去醫院,至少讓他不這麼痛苦。但是我根本沒錢,怎麼送呀?」
「錢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負責。」不管怎麼說,躺在這裡的到底是谷宸和芯逸的父親。
左渝霈走到外面,用手機叫了救護車。
王鳳如跟著出去。
「你先準備一下,待會救護車就來了。」然後她從皮包裡將自己身上所有的現金鈔票全都給了她,又將自己的電話號碼抄給她。「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小姐,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跟你道謝。」
「這件事我會和芯逸談談,現在我沒無法肯定芯逸是不是肯到醫院去看他,我希望你別抱太大的希望。」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感謝你。」
「我先回去了。」
☆ ☆ ☆
「芯逸,你聽著,我有話要告訴你。」左渝霈一離開,便驅車直接來到了季家,拉著季芯逸進房間。
「什麼事?聽你的語氣好像很嚴重。」
「你還記不記得那名婦人?」
季芯逸點點頭。她怎麼可能不記得,那個父親為了她而拋棄他們的女人。
「我剛剛與她見面了。」左渝霈仔細看著她的表情。「我也見到了你父親。」
季芯逸一聽到父親兩個字後,神情微微一慟,「霈霈,對不起,我不想知道任何有關於他的事。」
「芯逸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至於你想怎麼做,我絕對尊重你的決定。」她不是當事者,沒有這個權利為她做決定。「我剛剛打電話叫救護車送他去醫院,我想他可能拖不到過年了。」或許時間更短。
季芯逸聽著,感到十分的難過,臉上也浮現了擔憂。
「或許他不值得你們兄妹的原諒,畢竟你們兄妹因為他的狠心,從小到大吃了很多的苦。但他終究是個行將就木的人,一切的怨恨也該隨著他死去而結束。如果你不去見他最後一面,你的心裡難道就不會有遺憾嗎?」
「霈霈,我不想讓我大哥生氣和失望。」
「如果你真的想去看他,我們可以先瞞著他,先不要讓他知道。」
「我需要時間,你讓我想想吧!」
「的確,你是需要時間好好的想想。」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馬上下決定。「不過,記得別想太久,我怕他沒時間了。」
「霈霈,這件事先別讓我大哥知道。」
「我曉得。」
☆ ☆ ☆
又過了兩天,元日便期來到,新的一年充滿著新氣象。
在新的一年裡,每個人皆抱著無比的希望,有著無限的憧憬,希望國家的經濟愈來愈好,希望人民的生活愈來愈安康,希望失業率不再節節攀升,希望人人有飯吃,希望政治別再亂了。
季谷宸也難得放自己兩天假期,他打算在這兩天裡好好的陪陪左渝霈,學習當一個好情人。
他先帶她一起到華納威秀看電影,看完電影之後陪她逛街,逛累了又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來休息。
他曾問過公司裡年輕的女職員,請問她們戀愛中的男女假日時都做些什麼休閒活動。
他只不過照著她們說的話做,然而渝霈卻彷彿心事重重,始終悶悶不樂。
「你有心事嗎?」
「啊!」陷入沉思中的左渝霈突然被他的聲音給驚醒。「你說什麼?」
「你怎麼心不在焉的?」他感到她有些怪怪的,彷彿有什麼事在隱瞞著他,怕他知道。
「你沒事瞞著我吧!」
「我會有什麼事瞞你。」她說得有些心虛,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逕自低頭喝著飲料。
「沒事就好。」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他就相信她。「我有東西要送你。」
「你要送我東西?」他到底是怎麼了?除了每天送花之外,現在又開始送禮物了。
「你不是說你是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子,只要我送,你都會收。」
「那是當然的。」左渝霈大聲的說著,「你是不是準備送我鑽石啊,鑽石最值錢,缺錢的時候我還可以拿去當鋪賣點錢。」
季谷宸笑著拿出一個像鉛筆盒大小,寬了一點的包裝。和她相處愈久,他愈覺得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
明明不是個愛慕虛榮、見錢眼開的人,卻把自己說得像個錢嫂一樣,說的話、做的事,可比周星馳還無厘頭。
左渝霈接過禮物,先秤秤它的重量,「不太重,你告訴我這到底值不值錢?」
「禮輕情意重。」
「情輕禮就要重,這樣才不會吃虧太多。」左渝霈硬是和他唱著反調,明知他這段日子為她所做的事,對他來說已經不容易了,她應該滿足的。
左渝霈快速的動手,將漂亮的包裝紙給小心的撕開,裡面是一個長形的紅色絲絨盒,一翻開,竟然是一個水滴造型的鑽石項鏈。
「好漂亮呀!」左渝霈拿起項鏈,眼睛都亮了起來,鑽石雖然不是很大,但看得出鑽石的切割之精細,這價值不菲,更令人愛不釋手。
「謝謝你。」
「你喜歡嗎?」
「當然喜歡,只不過能再大——一點,就更好了。」
「我幫你戴上。」季谷宸從她的手裡接過項鏈,站起來走到她的後面,替她戴上。
「其實前兩天我也買了一樣禮物要送你,只不過一直都沒機會送。」
「什麼禮物?」
「一條領帶。」
「一條領帶!」
「你別看不起一條領帶,它有著特殊的意義。」
「特殊的意義?」季谷宸不懂。領帶就領帶,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女人送男人領帶,無非是想將這個男人緊緊的綁住,而男人送女人戒指,則是想將女人給套住。」
「真的是這樣嗎?」他從來不曾聽過這些。
「現在你知道了,如果我再送你領帶,你敢不敢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