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下個星期我就會去上課。」被喚作起鈞的小男孩親呢的摟著她的頸子。
「好,姐姐會等你。」她也毫不吝惜的回抱這孩子。
「姐姐,我們打勾勾。」
「嗯。」她伸出手指,孩子氣的和起鈞勾著手指。
白紹卿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只是保持沉默。
揮揮手,告別了起鈞,司徒玄霜又往前走,前面街口轉了個彎,機警的她感覺身後有人尾隨著她的步伐,驀地,她停下腳步,隨即回過頭。「是你?」
白紹卿挑挑眉,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有什麼事嗎?」她還在為那天的事不悅著。
指指前面的「鳶尾花」咖啡店,「進去坐坐。」
「不了,我還有事。」就算沒事,她也不想再跟這惡霸有任何交集。
那天急忙回家後,她的消失讓阿爹、降雪、兆言師兄輪番審問了許久,讓她不得不掰出許多謊言,還差點穿幫!
生平第一次說謊果然是如履薄冰的緊張,尤其降雪質疑的眼神,在在都顯示她說謊的技巧有多差,索性降雪還是幫她的,阿爹才沒多追問。
他威脅的上前一步,眼神直愣愣的望著她,挑眉的動作彷彿在嘲笑她的畏懼。
司徒玄霜不服氣的回視著他狂妄的眼神,
「進去吧!」手臂做出「請」的動作。
她不幹示弱的走進店裡,跟著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雙手抱著書,存心板著臉孔不給他好臉色。
\"那天沒事吧?」端來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放到她面前,嘴上饑誚的笑依舊,不過態度是收斂些了。
今天怎會反常的好心,還記得問那天的事,興許是天要落紅雨了。
「承蒙您放我一馬,安然無恙。」不知為什麼,她的口氣就是這麼沖,這根本不是她該有的語氣,可是一看到他諷刺的笑容,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氣。
他不在意的一曬,啜飲面前的咖啡。「練太極的人不都是有一番好修為嗎?怎麼你卻不這麼回事?」故意揶揄著。
小巧的臉蛋為此散發強烈的怒意,雖不至於破口大罵,但也為這番話而氣悶不已。
「那天為什麼哭?」 .
低下頭,她選擇保持緘默。
「還生氣?再這樣下去,我會以為你是存心勾引我的。」白紹卿嘴壞的戲謔。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她眉一擰,攬著書,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個人不知道該道歉,還這樣自以為是,上天怎會給一個惡魔這樣好看的軀殼,真是暴殄天物!
白蓮般尊貴不可褻玩的身影,因為慍火而蒙上一片火紅的色彩,宛若神仙不可親近的女子因而有了人性,那嬌俏的樣子煞是可人啊!
白紹卿看著她生氣的背影,不禁嘲笑起自己,好端端的又把她給氣跑了,不過這樣也好,總算激發出她一點人性,另一方面也可以讓她記得世上有白紹卿這樣可惡的男人存在。
這麼看來,就算是他四處忙碌個十天半個月不見人影,她也不會忘了他!
悠閒的飲下最後一口咖啡,態度從容的推開玻璃旋轉門離開。
☆ ☆ ☆
白紹卿是一個會讓人時時刻刻都感到強烈威脅的男人,態度狂傲、霸道,眼神時而冰冷,有時又像火炬般,這樣的人讓司徒玄霜感到畏懼,潛意識告訴她一定要離他遠遠的!有了這層認知後,她刻意迴避任何可能遇見他的情況。
「放鬆,緩和呼吸,還有動作一併緩下來……」司徒玄霜指示學員們放緩所有的動作,這也就意味著下課時間又到了。
學員們陸續往外走去,她開始機警的收拾著東西,白手絹隨意的擦拭著臉,腳步也開始隨著大家往外移動,她不會再讓自己有落單的機會,好讓那個自大的傢伙找機會羞辱她!
「司徒老師——」有人喚住她。
「嗯?」她原先還有些擔心,會不會是白紹卿又來捉弄她了,不過看清來人後,她隱藏住那抹畏懼,對他露出淺笑。
「白先生。」這人溫和多了,而且恭謙有禮,是個好相處的人。
「下課了?」
「嗯。」她習慣這樣簡短的回答方式。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煩了,白先生還有事忙,我自己回去即可。」她禮貌的推辭。
「不麻煩,司徒老師在這兒上過好幾回課了,我卻一直沒有親自送過你,實在很不好意思。」白紹擎溫文儒雅,常給人和煦的親切感。
「白先生,真的不用了,還有,叫我玄霜就好。」她仍是推辭,不過臉上的笑容因為白紹擎的善意而回應著。
「那好吧!」白紹擎領著她往電梯走去,一邊與她閒聊生活上的近況,或許真是因為兩人的性情相似,談話的風格就這麼不謀而合,即便是簡單的對話,也有令人會心一笑的時候。
經過辦公室時,司徒玄霜含笑的眼眸直覺的往一旁看去,一個高大的背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黑色的襯衫讓一個堪稱是衣架子的身體撐起,袖子隨性的被捲上手臂,露出被陽光洗禮的膚色。
男子瀟灑的靠在辦公室裡的工作平台上,一手撐起下顎,另一手則夾著一支筆,筆在手指間零活的轉動著,視線鎖住他對面站著的兩個人。
但見那兩人不約而同的蹙眉,口中喃喃訴說著擱置在平台上的文件內容。
只見背對著的男子不滿意的搖搖頭,那兩人眉頭又更進一步的深鎖。
「你們的工作很忙?」司徒玄霜問著白紹擎。
「賣創意的工作是有壓力的,一旦腦子擠不出適合的東西,痛苦就這樣無止境的循環,直到新的點子出現為止。」
「廣告人真辛苦!」司徒玄霜露出欽佩的眼神。
也許是意識到白紹擎、司徒玄霜兩人的停留,工作平台前的三個人停下討論的話題,面對著走道的兩人將視線移了過來,率先開口打招呼,「白總,司徒老師!」
白紹擎點點頭,司徒玄霜則露出一貫的笑。
因為聽見他們的稱呼,背對著的黑衣男子循著目光別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