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誘愛惡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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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頁

 

  只見他一身紅色喜氣,卻渾身散逸著落寞,邁著沉重的腳步往新房而去。

  思緒紊亂之中,透紅的新房就在眼前,而他一猶豫,蘭馨的影子也倏地竄上腦際。

  她知道他要成親了,她也該知道今夜是他大喜之日,那麼,此刻的她該是多麼的哀傷心痛!

  哦,他該死,他怎麼能這麼傷害她!

  不……抗拒的念頭一起,他後退了幾步。洞房花燭的承諾是給蘭兒的,他再也不能給另一個女人!

  神情一凜,他開始轉向,腳步從緩而急,逐漸演變成落荒而逃。

  「唉,新郎倌怎麼跑了?」喜娘眼尖,注意到穆齊納爾過門不入,慌張喊道。

  端坐在新床上的新娘聞言微微一震,陡地站了起來,且在一旁陪侍的丫鬟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時,已一把扯下喜帕,露出一張教霞光為之失色的絕美容顏。

  府中的丫鬟見狀,不禁嚇了一跳。十二格格怎麼會變成了曾在府中為奴的蘭兒?!

  沒錯,嫁入府中的十二格格正是刁鑽難纏的蘭馨。

  「這渾人!」又瞠怒又竊喜,蘭馨舉步往門外走。但腳下踩著不習慣的旗鞋阻礙了她前進的腳步,讓她踉蹌差點跌了個四腳朝天。

  「該死!」一聲咒罵,她索性脫了鞋,趕忙追了出去。

  「咦?怎麼新娘也跑了!」喜娘揉了揉眼睛驚訝不已。

  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這種怪事,可真是絕無僅有呀!

  *** *** ***

  「穆齊納爾!」

  身後傳來一聲再也熟悉不過的呼喊,止住穆齊納爾匆匆的腳步。

  蘭兒?蘭兒來尋他了?!霍地轉過身來,見到月光下那張妍美的面容,他的心忍不住狂跳,但很快地,他感到困惑。

  蘭兒怎麼一身喜服?

  「怎麼,傻了?認不出我來了?」見他癡呆的模樣,蘭馨不禁噗嗤一笑。

  那神情、那笑容、那嗓音,都向穆齊納爾說明了一個事實——他不是在作夢!

  「蘭兒,真的是你!」他飛奔至她身旁拉起她的手,目不轉睛地瞧她。

  「沒錯,正是小女子蘭馨我!」眉眼彎彎,蘭馨甜笑道。

  穆齊納爾立即給了她一個結實的擁抱。「蘭兒,你怎麼會在這兒?」微微推開她,他難以置信地問,還上上下下審視她。「又怎麼會穿著喜服?」

  「我是新娘,不穿喜服該穿什麼?」蘭馨嬌嗔拈笑反問道。

  「你是新娘?」穆齊納爾有聽沒有懂。

  「傻瓜!」已成習慣,蘭馨敲了下他的頭。「我就是十二格格。」

  穆齊納爾大驚。「你是十二格格?你怎麼成了皇上的義女?」

  「呸!什麼義女?」蘭馨斥罵了聲。「皇上是我親爹!」

  「啊!」穆齊納爾失聲驚叫,隨即摀住了她的口,緊張地環顧四周。「蘭兒,皇上是你親爹是真的嗎?「這話可不能亂講呀!」

  「我才沒亂講呢!」蘭馨撇嘴,拍掉了他的手。

  「那皇上為什麼對外宣佈說你是他新認的義女?」穆齊納爾不解問道。

  「這都要怪那老頭兒混帳!」蘭馨氣憤填膺。「他敢做不敢當,怕讓人知道他同一個娼妓有了感情還有了個女兒。」話一頓,她又撇嘴說:「可人年紀一大了,這腦袋瓜就會變得莫名其妙,去年,他派了個太監密使來傳話,說要我回到他身邊。」

  穆齊納爾聽得目瞪口呆。

  「真是作他的大頭夢,異想天開!」蘭馨嗤了句,一臉不屑。「我哪能就這樣讓他稱心如意,所以就開始躲避。」後來,江凌威平空冒了出來,找她找得緊,是以她才一路從揚州避到了京城。「我就打算讓他找上一輩子,也別想我替他送終。」

  「蘭兒,說話小心點!」穆齊納爾見她越說越不像話,連忙出聲提醒。

  「別緊張。」蘭馨倩笑。「這話我只對你說一遍,從今以後我便絕口不提。」說到這兒,她忍不住冷笑了聲。「像他這樣的男人,我既不想沾光,也不想多說污了我的嘴。」

  穆齊納爾不禁失笑。這樣獨特的女人只怕世上再也找不上第二個了,而他何等幸運,竟能擁有她。

  「怎麼樣?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了嗎?」蘭馨攬著他手臂甜膩問道。

  「一千、一萬個明白。」穆齊納爾身子一側,雙手環住她纖細的腰肢,瞅望著她。

  「明白什麼?說來聽聽。」斂住戲謔的心思,蘭馨跌進他深邃晶亮的黑瞳之中。

  「明白你為了我,去認你不想認的爹,去做你一點也不希罕的十二格格。」

  他的情意似水,語音也似水輕柔,潺潺地流淌進她的心裡。「你明白就好。」一聲歎息,她尋求他的懷抱,否則她也要像水一般化開了。

  「但是你還是可惡的、可恨的——」穆齊納爾手上一使勁,讓兩人保持了一點距離。「你大可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你的計劃,可你卻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

  有人開始算帳了呢!蘭馨呵呵直笑。「這叫情趣、驚喜,不叫玩弄!」

  「狡辯!」穆齊納爾斥了聲,但見她笑得無邪、笑得理直氣壯,不禁稍軟了神色。

  「還生氣呀?」蘭馨主動地環抱他的腰,討好地說。

  穆齊納爾故意板起臉來不吭一聲。他不能這麼快便投降,否則往後的日子他該怎麼過呀?

  「好吧。」蘭馨一歎鬆了手。「那你繼續生氣吧,我們也別洞房花燭了。」

  洞房花燭?這句詞霎時提醒了穆齊納爾今夕是何夕。

  「好,我不生氣。」歎了聲,他棄械投降了。「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定不輕饒!」為了面子,為了一振夫綱,他又補充了句。

  「是,大人。」蘭馨嬌笑,故作歉卑。有時,做女人的也得給她的男人幾分薄面、幾階台階下,這也是種情趣呀!

  「還有,你倘若還有秘密,最好趁現在一次說完,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日後讓我自己發覺了,可就沒現在這麼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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