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浪潮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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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山口賀夫詭異地笑著,嘴角又多了一根草梗,這次他卻沒有開口挖苦她,只是靜觀紀香緹的「無心之作」。

  紀香緹拿起修剪過的落葉松、紅葉楓、小黃菊、白梅一一分看於盆中,充分表現晚秋的惆悵氣息,更因挺直粗干的落葉松呈現松的蒼勁;造就渾然天成、氣勢磅礡的遠景插。

  「妙!」山口賀夫見狀不禁鼓著掌,對這個看似嬌弱無骨的小女子,竟有如此胸襟感到詫異與佩服。

  山口嘗君同樣感到震撼。他沒有山口讚美,卻不經意從眼角宣洩他的認司。

  渡邊百合睇見了山口嘗君那獨為紀香緹綻放的激賞目光,再也受不了,陡地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向紀香緹走去。

  「明日東京外海有場採珠大賽,我想約你一起去!紀姐姐會潛水吧?!」要她認輸,免談!

  她之所以會這麼「大膽」的提出這個挑戰,只因她曾蓄意的探查並得知,潛泳正是紀香緹目前最大的致命傷。

  她要以此打垮她!沒有人可以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

  只見紀香緹花容黯斂,亮照的星眸倏地凝斂薄薄的一層淚光……

  潛水?!不知為何,下意識中她就是對水有股強烈的恐懼,尤其在歷經上次寄月湖的事件後,更是避之惟恐不及。

  「怎麼樣?明天和我一起去吧!」執意的冷芒直竄人紀香緹已無力自保的心田。

  「山口……」她荏弱地向山口嘗君挨了去,滾燙的熱淚倏地滑下,濡濕了她姣好的五官,也浸沒了山口嘗君僅存的理智。

  「百合,我希望你的提議不是真的!」昂藏的光彩逐漸失去顏色,雙目陡地射向渡邊百合,不留一點情分。

  不待對方反應,山口嘗君扣住紀香緹肩頭,毫不戀棧地離開正堂,狠厲地拋給山口賀夫一記白眼,「沒有下一次了。」

  誰都看得出來,他為紀香緹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 ★ ★

  山口嘗君為了徹查,究竟是誰一心巴望與紀香緹『認親」,在一早有人送了百朵雙色百合的棒花,及一封問候卡片來時,便代為收下,並在看過卡片後,又原封不動地差僕人將花送到紀香緹的房裡,而他卻匆匆地出門。

  紀香緹打開信封,飛舞的墨黑字跡像變化萬端的黑雲,讓人心悸、卻又想一探究竟。小鈴子:

  那日匆匆一別甚為遺憾,聽說玉體欠安,本欲至電問候,但恐又為「門神」所檔,只好以鮮花聊表寸心。

  祝祺

  玉體康泰 再敘落英亭

  信箋下並未屬名,不過紀香緹知道就是那個自稱她親人的邪魅男子。

  他說,他怕被「門神」所擋,「門神」是誰?

  筱原,不!不會是他,那麼……便是山口嘗君了。

  一定是他!在山口家有誰敢忽視他的存在,從表面看去,山口賀夫是山口冶夫的接班人,但隱而不宣的是山口嘗君的「勢力」。

  那男子到底有何目的?這麼處心積慮地找她是為了什麼?

  錢財?美色?還是想借由她打擊……什麼人?

  失去記憶的她,對於謎底有如大海撈針感到無力極了。

  她該向山口嘗君吐實嗎?

  第六章

  透過車窗,紀香緹遠遠地就聞到一股獨屬於海風的鹹味。

  「你要帶我去哪裡?」不安地問著駕駛座上的山口嘗君,臉色有些慌張。

  「你說呢?」

  紀香緹因他的故弄玄虛,而顯得惶惶不安,「我要回家!我哪兒都不要去!」

  「如果你不能從源頭找起,你怎麼也回不了家。」山口嘗君無視她的掙扎,堅持只有回到當初讓她受創的日本海,才能重拾記憶。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不懂!」海風的鹹味越來越重,不踏實的感覺伴著濃厚的恐懼感,越加襲向她的心頭。

  「到了海邊,你就會明白。」他還是一意孤行。

  也許是他個人自私的……理由吧。他不要她記不起他是誰!

  尤其那個一直隱沒在角落窺視紀香緹的男子出現後,他更不容得她記不起自己是誰!最讓他生氣的是,她竟為那人掩飾身份而不惜說謊。

  那個男人為何能在她中心佔有那麼大的份量,難道……他們二人早已熟識?

  不可能!如果熟識,何必來這麼一招認親記呢?如果不相識,那香緹為何百般袒護他?

  「不!我不要去海邊。」紀香緹淚水倏地盈滿嗔怒的臉畔。

  「你一定得去!」山口嘗君不顧一切地加足馬力直往海邊駛去。

  「求你——」她的淚怎麼也克制不住,狂奔而下,濡濕了她的臉頰、頸項。

  「不許哭!吞回你的淚!它無法更動我所決定的事。」山口嘗君手勁兒蠻如鐵鉗緊握著方向盤,絲毫沒有減速的打算,一路駛向目的地。

  「我怕,山口——」濁啞的聲音終於劃開一直壓在心田的隱憂。

  「你怕什麼!」他步步逼近。

  「我……我怕……」哽咽依舊難擋。

  「說!」他知道只有逼她面對恐懼之事,才能化開她心頭最不願開啟的扉門。

  「我……你……你不要這麼凶嘛。」紀香緹登時宛如一個尋求慰藉的幼童,力圖迴避問題,以求安全。

  口山嘗老一時語塞又心疼,但仍狠下心繼續往目標前進,「說,你為什麼怕?」 

  「我……我就是怕。」曲折恐懼的心,似乎找到躲避的盾牌。

  「怕什麼?因為以前被逼學游泳?還是嗆過水?」他故意引導她回到主題。

  「被逼游泳?嗆水?」黑亮眼瞳頓時轉為迷茫。

  「既然沒有,那又有什麼好怕的?」山口嘗君終於將車子駛進最靠近海岸的地方,「下車吧。」

  「下車?你……打算做什麼?」薄霧般的珠淚似乎又準備重返晶瞳。

  「帶你來看一看日本最美的海景。」他走出駕駛座,利落地來到紀香緹的座前一把拉開車門,不待她出言反抗就將她給「拉一下車。

  「你要做什麼?放手!」紀香緹彷彿在做著最後的防衛,閃亮雙眸似帶著刀削的冰冷,向他提出最深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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