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你在哪兒。」現在她已經覺得好多了,說話也有力氣了。
「我是……」昝晃暗呼了一口氣,「我是關心你,看見你這麼痛苦,我當然會為你擔心。」
「沒什麼好擔心的,又不是第一次。」她無所謂的說。
「什麼?不是第一次,那你……你為什麼不說呢?」他真是受夠了這個傻女人,老是啥都不說,還愛找人打架。
「我告訴你幹嗎?你又不是我爸。」她睨了他一眼。
「你爸?」天,他什麼時候那麼老了,得跟她爸比?
綦連夢攸眼神帶著氤氳的水氣,賭著氣說:「你不是不理我了?一走了之了?幹嗎還要回來對我假情假意?」
「我——」
一句話扣在嘴裡,他不是牙尖嘴利的男人,往往被她一個問句弄得怔住,早知道他就該找韋應塊他們傳授他幾招嘴上功夫。
「反正我就是那種貪求富貴的女人,你還是滾吧。」黑寶石般的瞳覆上了水霧。
「我告訴你,你是我老婆,就算敗家,還是我老婆,關於這點我也認了,叫我滾,沒這麼簡單。」他不豫的開口,「當你知道費洋的為人後,你還堅持要回頭嫁給他嗎?」
「我誰都不嫁可以嗎?算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讓人失望透頂。就拿我爸來說吧,從小外面的女人就從沒間斷過,我媽氣得想自殺,還好有我阿姨的安慰,她才沒走上絕路。」
說到阿姨,她突然憶及他在小屋裡所施展的功夫。
「有件事我想問你。」倏然止住步伐,她轉身睇視著他。
昝晃撇撇嘴,眸底閃出一抹陰沉光芒,「不是好東西的我不知能回答你什麼?請說。」
「你——你欺負人!」綦連夢攸柳眉一鎖,猛然鼓起腮幫子。
「呵,做賊的喊捉賊,你說是誰沒口德呢?」昝晃訕笑道。
「你這臭男人真想死得不明不白,就將你的臭嘴再張大一點吧!」說著,她揮出拳頭,直往他下身的要害進攻。
「媽的!你是不是想守活寡啊?」
昝晃急忙閃身,奇怪的是這小女人這次出手非常重,讓他不得不出手防衛,五指合攏向上一拱,撤下她的右肘重撞,可這時他卻聽見她嘴裡喊著,「無形掌。」。
在他愕愣之際,她又旋腿一勾,昝晃立即俯身雙臂交錯擋不,再施以毫無重心的掌力,以眼花撩亂的快速手法擊回。
「散打。」她眼一瞇,急喘地道出這一句。
這下昝晃更起疑了,他不再與她玩這種過招的遊戲,乾脆向前一躍,在她沒有設防的情況下攫住她的雙臂,沉著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幾招拳的?」
雖說練過武術的人對這幾種拳法都不陌生,可當初胡蝶傳授他時已將它們改變許多,甚至與本身拳技相差甚大,一般人是無法判辨的!
「我從小看到大,當然知道。」她得意一笑。
「你是……」他這才恍然大悟。
還記得上回他看見她肩上的粉蝶刺青就覺得疑惑,只是一直沒仔細問。
「是我先問你的。」綦連夢攸盯著他。
「呃……這拳是我閉門造車來的,怎麼樣?不賴吧。」他扯唇一笑。
當初承蒙胡蝶的教導,並答應過她事後絕不向任何人說出她的名字,甚至不能承認與她的關係。
既然如此,他又能說嗎?
「你騙人!」她激動地叫著。
「我幹嗎騙你?」他只好裝傻。
「那我再問你,你認識一個叫胡蝶的女人嗎?」綦連夢攸仰起小臉直看著他。
「蝴蝶是見過不少,可有蝴蝶轉化的人我就不清楚了。」瞇起眸,他近距離欣賞著她那紅嫩帶水的菱口。
「呃,我是指真的人,她姓胡,古月胡。」綦連夢攸扁著嘴說。
他挑起眉梢,「不認識。」
「那你去過台灣嗎?」從她有記憶開始就不曾見阿姨離開過台灣,如果他們認識,除非他去過。
昝晃笑了笑,「我是在台灣長大的,但確定不認識什麼胡蝶。」
「真的?」她張大眸子探進他深奧的眼底,「既是如此,你又怎麼會這些功夫?別再告訴我是你自己所創,我是不會相信的。」
如此一間,昝晃的記憶飄遊到十數年前那個他差點被侵害的空屋內。
隨即他搖頭謔笑道:「我說的是真的,是我自己研究而來的。」
她嗤鼻地說:「我阿姨的東西怎麼可能是你研究的,你少唬人了。」
「聽你這麼說,你剛剛說的胡蝶就是你阿姨了?」昝晃終於弄明白她們之間的關係了。
他多想……多想問問胡蝶好嗎,更有股衝動想去見見她,可……他不能憑著一時的衝動毀了當初的承諾。
「對呀,她的功夫棒極了,可是就是不肯傳給我,所以我一氣之下跑去武館學,但怎麼努力還是敵不過她。」她不服氣地咕噥著,「真討厭,我是她最疼的外甥女她為什麼就不肯教我,說這種功夫女人不適合,那她為什麼學呀?」
昝晃心想:當然不適合了,練那種刻意改良的功夫,力氣得夠,女人若拿來練會傷了身,這是她阿姨愛惜她的作法。
隨即他又瞟向她的肩,「記得上次我看到這朵粉蝶刺青,就是胡蝶她本人的代表,是不是?」
「嗯。」綦連夢攸開心地點點頭,突然小臉一轉暈紅,「不過這刺青是我偷偷刺的,因為我喜歡這圖案,刺了之後不敢讓阿姨知道。」
望著她那可愛的表情,他不禁有點癡迷了。
能讓他在夏威夷遇上她,是不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就像當年她安排胡蝶來救他是一樣的?
「對了,她人呢?」
知道她的住所,改天他便可以偷偷前去拜訪她。
「她……」一提起這個,綦連夢攸忍不住紅了眼。
「她究竟怎麼了?」頓覺有異,昝晃立即攀住她的肩,急促地問道:「你快說,她究竟怎麼了?」
陷入了悲傷的綦連夢攸,並沒注意到他過分激狂的表現,抽抽噎噎的開回道:「她死了……雖然警方說是意外,但我知道一定是被人謀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