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踩著油門,嚴少樊絲毫不管四周還有車輛,瘋狂似的在馬路上狂飆,他一定要攔下思蘋所搭的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一直看著後照鏡,嘖嘖歎道:「後面那個開車的真是不怕死啊。他以為馬路是他家開的嗎?急著趕去投胎啊。」
沉醉在痛苦中的思蘋無意識地看了照後鏡一眼。這一眼卻令她嚇得坐直身子!
她睜大眼睛確定自己沒眼花,那個熟悉的車號……那是少樊的跑車!
是他?他趕來了?!
剎那間,萬種情緒湧上心頭……他不是不要她、不關心她了嗎?他還趕來做什麼?
他一定是想來看看她現在有多狼狽吧?他一定是來嘲笑她的……
太過分了!
「司機先生我趕時間,請你開快一點!」思蘋冷冷地道。
就算什麼都沒有了,但她還有最後一絲的骨氣在,絕不接受他的嘲笑!
「好好……」司機依言加快速度,眼睛還是直盯著後照鏡,「奇怪,那輛車真的越開越快,那種開法簡直是不要命了!小姐,他是不是你認識的人,有急事想追上你?」
「我不認識他!」思蘋冷峻地否認,「請你再開快一點!」
她叫自己不要理會後面的瘋子,但,一雙眼卻不由自主地盯著後視鏡,看著他的車瘋狂地左鑽右移,超越一輛又一輛的車想追上來……
該死!她的心整個揪了起來,難道他不知道這樣開車很危險嗎?他簡直是在玩命!
嚴少樊也察覺到前面的計程車一直加速想擺脫他,於是更加瘋狂地猛踩油門,完全忘了危險!
他……真是不要命了!思蘋提心吊膽地看著他的車子狂撲上來,前方有個幾乎呈九十度的大轉彎,熟悉路況的司機順利通過了;但嚴少樊的車速實在太快,思蘋只聽到後面傳來尖銳的煞車聲,少樊的車歪歪斜斜地想減速,卻還是一頭撞上路邊的護欄!
「轟——」巨大的撞擊聲中,跑車車頭已經全毀了!
「停車!」思蘋心魂欲斷地大叫,「馬上停車!」
不不不!他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他不准有事!
「好,我停車……」司機也被後方的狀況嚇到了,趕緊在路邊暫停。
「少樊!少樊!」思蘋推開車門拔足狂奔。祈求上天保佑他吧!她寧可讓他傷害她一輩子,也不願意他出事!
因車頭及車門嚴重變形,所以嚴少樊被困在駕駛座上動彈不得,但在安全氣囊的保護下,他很幸運地只受到輕傷,意識仍是清醒的。
「少樊!我馬上救你出來!」思蘋在司機的幫助下,合力將他拉出來。
「你沒事吧?你傷到哪裡?快讓我看看……」她心急如焚地檢視他全身上下,完全忘了之前自己曾發誓再也不理他!
「你頭上有擦傷,我馬上送你到醫院!」
因為衝擊力實在太大,所以嚴少樊被拉出來時,眼前還有些暈眩,但他一站穩腳步,確定一旁的思蘋沒有受傷後,便毫不留情地一拳揮向計程車司機!
他像頭盛怒的獅子般咆哮:「你不知道她現在懷孕嗎?該死的竟然還敢把車子開那麼快!萬一我老婆有什麼損傷,我絕不放過你!」
「我……我又不知道她懷孕。」倒霉的計程車司機被打得鼻青臉腫。嗚嗚……他究竟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知道上車的乘客有沒有懷孕嘛!
「少樊,你別打他。」思蘋趕緊拉住盛怒的嚴少樊,「是我要求司機開快一點的,他沒有錯。」
「你為什麼要走?」他轉而抱住思蘋,力道之大像是要將她揉碎在自己懷裡,「你為什麼這麼絕情地想離開我,為什麼?」
思蘋呆住了,愣了半晌後推開他。
「明明是你自己先不要我的,你先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還有臉問我為什麼?」
嚴少樊的表情比她更加困惑:「離婚協議書?你在胡說什麼,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你離婚,怎麼可能簽那種東西?」
程雅築當然不敢把思蘋已簽字的離婚協議書拿給少樊看,她那麼做事情就敗露了!
「可我明明看到你已經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思蘋委屈地喊著,「嚴少樊,你太狠心了,你不但不要我,還不要我肚子裡的孩子,你只想把我趕回西雅圖,好盡快去迎娶你的舊情人程雅築!」
「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要娶雅築?」嚴少樊越聽越覺得事情不對勁,「你說你看到離婚協議書,上面還有我的簽名?告訴我,是誰拿給你看的?」
不愧是精明的商場悍將,他迅速抓到問題的重點。
「當然是程雅築拿給我看的,你不是派她來跟我談離婚嗎?」思蘋哀怨地道。
「你太過分了,明知道我住院卻連一次也不來看我,還狠心地扔下一張機票叫我回西雅圖,你當真這麼恨我嗎?」
「我……」少樊幾乎啞口無言,但他已經可以拼湊出事情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按住妻子的肩頭,認真地道:「你誤會了,我不可能要跟你離婚,更不可能去娶程雅築,因為我根本不愛她,我只愛你一個人,你還不明白嗎?我不去醫院看你,是因為雅築一直勸我,她說你一得知自己懷孕就吃安眠藥自殺,可見你很不願生下我的孩子,她要我讓你靜一靜,不要再去刺激你。」
「我沒有想要自殺,那天晚上,我吃下的是婦產科醫生開的維他命!至於為什麼會變成安眠藥,我真的不知道……」思蘋搖著頭。好奇怪,整個事情變得好詭異……
「我在醫院天天等待你來看我,我好想告訴你——我多麼高興自己懷孕了,我們很快就會擁有一個小寶貝!但你一直不肯來……」
「你說什麼?」少樊呼吸一窒,這輩子他還沒有這麼緊張過,「你是說你很高興懷了我的孩子?」該死的!他到底弄擰了什麼事?他竟完全誤解她的意思了!
「我當然高興,我愛你,更愛這個孩子啊!你怎麼可以懷疑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