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留美子和他們是一夥的?這怎麼可能?那個人開槍殺了留美子,他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同伴?」忽然間,腦海裡靈光一閃,她抬起慘白的臉,定定的凝視著他。
「他不能讓留美子落在警方的手裡,當他看見你開槍,我想他一定以為你知道她是他的同夥,所以才不受他的威脅。」
「為什麼不能讓留美子被抓?」
「這就是為什麼這裡會遭到歹徒侵入的原因,他們在找一樣東西,一樣從組織裡帶走許久的東西。那個人在被抓以後供出,他來台灣就是為了尋找留美子,因為留美子手裡握有一張光碟,一張記錄著他們在過去五年裡非法交易的光碟。」
飛絮依然不斷搖著頭,這一切來得太快,讓她無所適從。
「他開槍是害怕留美子被我們抓到,會將那張光碟交給警方?但留美子為什麼要偷那張光碟呢?難道她準備出賣他們?」那麼,留美子也不應該死,她有心悔過了呀……
「不,她準備敲詐,她以此向他們勒索巨額的贖金,那一天他與留美子約好見面,就是為了付她贖金。」
飛絮閉了閉雙眼。「她不像是那樣的人,鬼魎說她是個甜美的女子,她……」
「你知道你丈夫和她的關係?」焦俊奇顯然非常吃驚。
她茫然的點頭。「是的,我知道。」
「那你還嫁給他?」他有些激動。
「我是在知道之前和他相識的。」她的手撫上自己的額頭,覺得兩邊的太陽穴都在隱隱抽痛。「我和鬼魎的事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留美子……」
不,她和鬼魎的事很重要。
如果留美子是個國際通緝犯,那麼鬼魎是否知道?她想起鬼魎口中描述的留美子,他把她當成了天使!
不,鬼魎不知道,所以她才更加心慌意亂。
她要告訴鬼魎嗎?他一心要為她復仇的女朋友,原來是個無惡不做的罪犯?
「那張光碟一直沒有被找到。我想他們或許認為留美子給了你丈夫。」
「不,不可能!」飛絮驚愕的打斷他。「鬼魎一點也不知道留美子的事,我可以向你發誓。」
「那或許他並不知道自己擁有那張光碟?或許留美子為了保險起見,讓他保管這張光碟,卻沒有告訴他這究竟是什麼?」
飛絮跌坐在沙發上,不斷撫著自己隱隱作痛的太陽穴。「俊奇,你先等一下。你讓我把這一切搞清楚。
你是說,當時因為我而死的留美子,其實是個罪犯?而且是那種十惡不赦的罪犯?而現在他們那夥人為了找到光碟,可能會不擇手段的對付我和鬼魎?」
「是的,沒錯。他們都是國際級罪犯,犯下的罪孽十條命也不夠償還—包括留美子。」他說的斬釘截鐵。
「可是當時為什麼不告訴我,現在才告訴我呢?」她的聲音顫抖。
「當時你只是因為命令而開槍,你並沒有責任,所以我們也認為沒有告訴你的必要……」他不安的低下頭。「很抱歉,飛絮。當時我就知道這件事,可是礙於規定我不能出口訴你……」
「你知道我因此而責備過自己無數次嗎?你知道我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她驀地住口,摀住嘴開始哭泣。
「飛絮。」他蹲在她的面前。「我真的很抱歉,我應該早點告訴你,我知道你一直很自責,可我以為你會很快沒事的……
是不是你丈夫?他因此而責備你?他以為是你害死了留美子嗎?」自從他知道飛絮嫁的人是誰後,他就一直很不安。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為什麼?」她不敢相信自己過去的自責和痛苦都是不需要的,這一切讓她難以接受,也無法承受。
「因為現在你們可能會有危險,那些人為了奪回光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看著她傷心哭泣的臉,他忍不住伸手為她擦拭去眼淚。「我很抱歉,飛絮,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早一點……」
「誰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什麼事?」
就在此時,一個陰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飛絮茫然抬頭,她愕然的看著鬼魎。一時間,她劇烈的顫抖起來。
怎麼辦?鬼魎回來了,而她要怎麼告訴他真相?這一切帶給鬼魎的衝擊不會比她小,甚至還會更加劇烈。
她想起了他在留美子墓前的樣子,他是那樣深愛著那個女人……
不,她不能告訴他,他所深愛的女人其實是個罪犯!鬼魎會受不了的!
焦俊奇有些尷尬的直起腰,他瞥了眼鬼魎。「緋村先生,我想跟你談一談。」
「談?我跟你?」鬼魎冷漠的眼掃過飛絮,落在俊奇的臉上。「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俊奇明白剛才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曖昧。「我是為了公事而來,上一次有人闖入你的家……」
「俊奇!」飛絮突然尖銳打斷他的話。「我想和我丈夫單獨談談,可以嗎?」
兩個男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鬼魎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我會待在院子裡——」焦俊奇的眼裡忽然閃過一絲疑惑。「緋村先生,你是如何進來的?我的人應該會向我報告……」
「那是你的人嗎?」鬼魎微微咧開嘴。「你最好現在就去看看他們,他們都已經不省人事了。」
「你……」焦俊奇大吃一驚。
「是的,我打倒了他們兩個,我以為他們是可疑份子,他們一直在我家門前徘徊,不是嗎?」
俊奇的臉色有些青紫,但他什麼也沒說就走了出去。
鬼魎雙手抱胸,站在她的眼前。「好吧,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飛絮閉起了雙眼,覺得難以啟齒。
「俊奇來只是為了告訴我,他們查出闖入我們家的人是誰,並且認為他們可能會再次闖人,所以派了兩名手下守在門口……」
「像他們那樣巡邏,即使罪犯想要再下手,也不會這樣堂而皇之的走進來。」他譏諷的笑著。「他們該不會以為罪犯真那麼愚蠢,明明知道警察守在門口,還會自投羅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