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完蛋了,老太太親自下命令,他們都知道自己未來在風族將難有立足之地。
「小……小姐,請你離開。」
蘭鄀不知道她只是想看看花兒,又沒做啥見不得人的事,為何會有人被處罰?雖不曉得黑堂是什麼地方,但光看那兩位好心人的表情,她就可以猜想到黑堂絕對不是個好地方。
「等等,」蘭鄀不想連累無辜,便止住自己欲離去的腳步,勇敢面對冷若冰霜的風彌老太太。「我要知道他們為何受罰?就因為我堅持要去看那棵櫻花的緣故嗎?」
「哪裡來的野丫頭?這裡豈有你說話的餘地?」風彌老太太僅用斜眼覷她一眼,然後便鼻尖朝上的甩頭準備走人。「如果這丫頭片子是你們帶進來鬼混的話,就趕緊帶走,免得我連她一起懲罰。」
「我……」蘭鄀還想說什麼,卻被其中一位男子給摀住嘴巴。
「蘭鄀小姐,我們不會有事的,你就別再開口。」他猛擦冷汗的說,就怕一個不好,讓她也要受處罰,那少爺怪罪下來,這更是他們擔待不起的。
「蘭?」老太太乍聽到蘭鄀的名字,立即認真打量她,「她就是阿澈收在屋子裡的女人?」
「是的,老太太。」
「難怪,」她再度仔細打量蘭都,眼神中多了一分不悅。「狐狸精一隻!我說嘛,被收在屋裡的女人,會有多正經?既然是阿澈的人,這回我就姑且不處罰你們,但下不為例。」
「謝……謝謝老太太。」兩人像求到聖旨般,立刻抓住蘭鄀的手,飛也似的將她送回風彌澈所屬的屋子裡。
在送她回東苑,確定她會安全待在東苑後,那兩位守護東苑的衛土立即拔就想走,卻被蘭鄀喚住。
「等等,剛剛那位老夫人是誰?」
他們兩人互望一眼後,決定讓她知道比較好。
其中一位走到外頭,雙手抱胸,站崗監視其他人;而另一個猛清喉嚨後才開口。
「她是風族的大家長,阿澈少爺的祖奶奶。」
他的話,很容易就解釋為何那位老太太看人的目光教人不舒坦的理由。
「祖奶奶……」她整個人陷入沉思中。
「小姐若是沒事,那我們必須回去東苑。」他微微鞠躬後偕同夥伴離去,留下蘭鄀對著空蕩蕩的屋子發呆。
她很清楚的聽到老太太喚她狐狸精……狐狸精?她是狐狸精嗎?她就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又怎會是別人嘴裡的狐狸精?
緩緩起身,現在她的心情早已失去在櫻花樹下舞動的愉悅,取而代之的卻是惱人的煩憂。
她信步走到風彌澈特地為她放置的梳妝台前,掀開紅妝鏡,她在鏡中瞧見一個蹙眉、不開心的女孩。
「你是誰?」伸手觸著光亮鏡面,她又開始對著鏡子喃喃自語。「有人說,你是狐狸精呵,你到底是誰?」
額邊隱隱抽痛,眉頭愈皺愈緊。
「你是誰?我是誰?」她彎下腰,用手臂緊緊圈住自己顫抖不已的身軀。「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她沒有發現自己早己淚流滿面。
「該死的!」風彌澈一早就感覺心頭怪怪的,於是他匆匆忙忙處理好公司重要事物後,便親自開車飛奔回來,沒想到他的預感竟然成真。
「別再想了,」他甩下公事包,整個人直衝到蘭鄀身邊,使勁的搖晃著她。「該死的,給我停止!」
「啊!」蘭鄀睜著回神的大眼,一時之間還無法讓神智回到腦子裡。
「我不是要你不要再胡思亂想嗎?」風彌澈口氣不佳的衝著她的耳朵吼著。
她滾動眼睛,瞳孔的焦聚終於和他擔憂的眼神對上。
「我的頭,好痛。」像撒嬌的小貓咪,她讓自己毫無牽掛的偎近他暖暖的懷裡。
「你,活該!」不知道為何會這麼寵愛她,風彌澈從來不向自己或任何人解釋他的行徑。「都要你別東想西想的,就是不聽話。」
蘭鄀探手環腰抱住他精壯的腰桿,小臉緊緊貼住,讓他胸膛傳來的熱度熨燙她對未來不安的心。
兩人親暱的相依,在外人眼裡,他們就像執手相伴已久的夫妻那般和諧溫馨,誰會知道他們其實從相遇到現在,不過才短短十日而已。
「我真的叫蘭鄀嗎?」她懷著揣測不安的心問道。
不是她愛胡思亂想,而是她總覺得聽到這名字,她會很自然的聯想到……自由,而且還是英文的自由。
「那是你昏前告訴我的,」抬起她哭得可憐兮兮的小臉,風彌澈意外的發現自己的感覺又多了一種——不捨。「我已經要人去查辦,你就安心住在這裡。」
「如果我不是叫蘭鄀呢?」她憂心忡忡的問,「如果有一天,我必須離開這裡,而我卻不知道自己可以何去何從的話,那我怎麼辦?」
面對她的疑問,風彌澈想回答,卻被外頭傳來的聲響給打斷。
「什麼事?」外頭隱隱可見有跪下的影子。
「老太太要你去東苑。」透過紙門,風族管事沙啞的聲音清晰可聞。
蘭鄀一聽到老太太和東苑的字眼,便開始止不住的在他懷裡顫抖。
風彌澈望向懷裡的小人兒,他有點明白今天蘭鄀的失常和東苑及老太太脫離不了關係。
揪住風彌澈衣襟的小手握得更緊,一張原本就白皙的臉蛋更加慘白。
他凝住眉,開口問:「老太太有說什麼事嗎?」
外頭回話的聲音明顯的頓了頓,而後才訕訕地說:「沒有。」
風彌澈這下更加確定某些事,他淡淡地說道:「回話去,我隨後到。」
跪下的影子倏地拔高,「是。」
「你今天去東苑?」風彌澈直到外頭腳步聲全無後才問,他的語調平穩,沒有半點不悅。
「我去了,」她不想隱瞞,也不想欺騙,所以她緩緩點頭。「我不知道東苑不可以接近,但那裡有一棵好美的櫻花樹,我好喜歡,所以我去了,也害得兩位先生差點為我受罰。」她叨叨絮絮的說著先前發生的事,語氣之急,彷彿怕自己又被誤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