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她才瞭解,對他的喜歡,早超乎她自己的想像。
主動伸臂攬住他的頸項,詠詠將他拉近,獻上自己的吻。
她要製造回憶、製造美麗,讓歐尼爾不會輕易把她忘記……
第八章
明天就要回台灣了……
這幾天詠詠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卻盡可能地掩飾感傷,不願在歐尼爾面前表現出來,拖著他一起心情不好。
不過,他現在練球去了不在家,她也不必再強顏歡笑。
遊魂似的在屋子裡飄來蕩去,像在把握最後時間把這裡的一景一物牢記在腦子裡,心頭也沒來由的特別沉鬱。
突如其來的對講機響聲,拉回她恍惚的神思。
不可能是有鑰匙的歐尼爾,住在這兒兩個月,也沒見過有任何訪客,會是誰呢?
「請問找誰?」步至對講機前,詠詠按下按鍵問道。
「歐尼爾在嗎?」嬌嗲女聲傳了進來,令詠詠下意識地心一窒。
「他不在,你是哪位?」由聲音推斷,她直覺此刻在門外的,是個年輕女人,而且一定是個美麗的女人。
「你是元詠詠嗎?」驕傲的口氣來自桃樂絲。她當然知道歐尼爾不在,因為這個時間歐尼爾在練球,而知道應門的人叫元詠詠,也是她探查的結果。
這女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詠詠怔愣住了。
「我知道你就是元詠詠,我是歐尼爾的好朋友,有事跟你談。」從她遲鈍的反應,桃樂絲已能想像她的錯愕,還刻意強調自己是好朋友的身份。
歐尼爾的好朋友?還有事跟她談?
「好,你等一下。」既是如此,她也沒有理由拒絕開門。
步向大門,詠詠帶著難得的戒備,先從電眼瞧了下,映人眼簾的是一名性感女郎,身穿一襲黑色絲質低胸洋裝,豐滿的胸部從這個角度看去,若隱若現,開叉的裙擺還露出一雙修長美腿……
門開,桃樂絲打量的眸光立刻投注在詠詠身上,接著驕恣地越過詠詠,不請自入。
暗暗環顧歐尼爾住處的裝潢擺飾,桃樂絲隱藏對這兒的不熟悉,佯裝自然地在客廳的沙發落座。
「呃……要喝茶嗎?」雖對她彷彿把這兒當成自己家的態度感到納悶,詠詠還是周到地接待。
「你別忙,這兒我熟得很,不用把我當客人。」開始睜眼說瞎話,桃樂絲表現得泰然自若。「坐吧,站著怎麼說話。」還反客為主。
「請問你是……」走至沙發坐下,一向不愛計較的詠詠對她的趾高氣揚莫名地不喜歡。
「我是桃樂絲,是歐尼爾的女朋友,也是歐洲足球聯盟主席的女兒。」不待她把話間完,桃樂絲炫耀意味濃厚地自我介紹。
「女朋友?!」詠詠不禁震愕地驚呼,臉色跟著刷白。
桃樂絲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不禁暗喜對手單純得很,應該很好唬,而她的目的將更容易達成。
「嘖!瞧你的反應,一定什麼都不知道吧?」輕蔑地瞟瞟她,再投以同情的眼神,「我今天就是特地來告訴你的。」
她要說什麼?而她又有什麼不知道的?歐尼爾瞞著她什麼嗎?一連串陡竄的問號讓詠詠呆住了,心頭一陣恐慌,不安潮湧而來。
「告、告訴我什麼?」她緊張地結巴。
「老實說,我和歐尼爾交往很久了,他其實樣樣都好,惟有兩項缺點最糟糕,一是眾所皆知的脾氣暴躁,再來最令我無法忍受的,就是貪圖新鮮感了……」桃樂絲頓了頓,偷覷她一眼,滿意地瞧見她臉上震驚和受傷的表情。
「我們交往期間,他陸陸續續又交往了幾個女孩子,不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到我身邊,唉……沒辦法,誰教我愛他呢!也只好包容著他,只要到最後他還是屬於我的就好了。」她繼續加油添醋,演戲的天分足以角逐影后。
桃樂絲的話像一顆威力強大的炸彈,將詠詠的胸口炸出一個大空洞。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歐尼爾的一段插曲?」惶惑盛滿她烏亮的瞳孔。
「我想,歐尼爾也是聰明人,當然明白和我在一起對他的前途比較有幫助,所以總是換換口味、玩一陣子就算了,否則你想想,憑你,各方面條件都不可能和我相比嘛!」她的這番話明顯充斥著對詠詠的鄙夷。
哼!論身材長相,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她挑樂絲絕對佔上風,家世背景也強上好幾倍,而且她的身份不同,她才是對歐尼爾在足球生涯上有助益的人!
這東方女人樣子普通又沒錢沒勢,可偏偏歐尼爾寧可選她,也不肯正眼看她,究竟是為什麼?!
哪個男人她不是手到擒來,這歐尼爾卻顛覆了她的勝利紀錄。
自尊與自信受到嚴重挫折,因此,不阻撓他們似乎太對不起自己,這麼做的目的純粹是要發洩被歐尼爾排斥拒絕的不爽。
看著那張美艷的臉龐對她宜示著與歐尼爾的特殊關係,詠詠的心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擠壓,難以言喻的痛讓她紅了眼眶。
她說的沒錯,不論在任何方面,她的確都輸她。有著這樣一個美艷絕倫、同性看了也會自卑的出色女友,歐尼爾還會看上她,原因除了一時貪鮮,再無其他……
難怪,那天在泳池,歐尼爾知道她要回台灣的消息後,沒有依依不捨的難過,現在想想,那模樣還真讓人覺得根本無關緊要!而之後再補充的安慰,不過是見了她泫然欲泣才亡羊補牢的!
因為不愛她,所以才會自然流露出無關緊要的反應吧?
從沒有聽見他開口說愛的原因,也就是他根本不愛她……而事實的背後,就是他還有個這麼漂亮的女人總在默默守候,等他卷鳥知返!
桃樂絲欣賞著她眼中極力掩飾卻又隱隱透出的絕望,對自己一手編造出的謊言產生不錯的效果,而感到滿意。
「我認識歐尼爾這期間,沒有聽過你。」詠詠雖是質疑,但語氣又輕又淡,像在說服自己,可惜理由薄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