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疑惑不已時,他們的身後傳來隆隆的車聲。
眾人轉過身子,就睇見三輛車子朝他們駛來。
為首的阿拉伯男子在車子煞車後,從上面跳了下來。
他一見霍湘與郎夜君,登時張大了眼!
「是你!?郎立,你——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還有,曉香,你也來了!真高興見到你們。」
霍湘立刻認出來人,雖然他的鬍鬚變得更長更密了,但那鷹勾鼻,還有那深邃的大眼,她是不會認錯的!
「達馬教授,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打完招呼,她指著她身邊的郎夜君。「他不是郎立,是郎夜君。」
郎夜君只是勾著唇淺笑,沒有過多的熱情,就像看著一群人在演著一場戲,他只是個觀眾。
達馬仍是一臉驚訝,「他不是郎立!?」
她尷尬地笑了笑,「說來話長。」
「好,我有的是時間,走,我請你們吃飯,我們好好聊聊!郎——郎先生也請賞光。」
他點了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太好了!太好了!」達馬的熱情與好客,似乎顯得有些矯情。
郎夜君卻依然噙著淡然的笑容。
他直覺這個達馬,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或者該說,不是個單純的考古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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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盡「地主」之誼,達馬招待霍湘與郎夜君,來到該地最有特色的餐廳用餐。
「來!我敬你們。」達馬高舉著酒杯,熱情十足。
霍湘於是含笑舉起面前的酒杯淺酌,「謝謝。」
郎夜君卻只是噙著慣有的冷淡,不冷不熱地舉起酒杯。
達馬當然感覺到郎夜君的提防,良心說,他並不喜歡這個人,他雖貌似郎立,卻較他謹慎得多。
不過現在他不想和此人結樑子,於是雙掌一拍,餐廳包廂的兩邊,立刻走進兩排穿著阿拉伯服裝的女子,樂音一響,便扭著蠻腰盡情地舞蹈。
「達馬教授,您太客氣了。」霍湘見此陣仗,知道達馬教授真的有心招待他們,只是她不懂郎夜君為什麼這麼陰陽怪氣。
「教授,謝謝您,我再敬您一杯。」她高舉起酒杯,杯口尚未碰到唇邊,就被郎夜君奪了去。
「我代她敬你。」
達馬也是一怔。
這個郎夜君也似郎立那麼保護她!
「好!好!誰喝都一樣!反正我很高興和曉香重逢,還有結識你——郎先生。他連忙執起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時,他瞧見郎夜君那張臉,依舊冷沉,沒有一般人該有的熱絡,心底不免有些顧忌。
「教授,阿美西斯古墓在什麼時候關閉的?」霍湘好奇地問。
「自從郎立失蹤後不久,就關閉了。」達馬送了一口羊肉入口。
多年前,他們一行人分成三小隊,郎立與霍曉香一組。
他們分頭進行探勘,所以郎立的莫名失蹤,他也感到困惑極了。
可是經多方打聽,卻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就常理而言,如果郎立想要一個人離開沙漠,似乎不可能;而據當年被騙離開古墓洞口的人表示,他們也不知道郎立的去向。
不過,郎立失蹤後,他在郎立所探勘的路線上,發現一處十公分左右的地方與周圍的落灰情形不同。也就是說,在那地方曾經放置一樣「東西」,巧的是,在霍湘與郎立進入之後,東西就不見了。
看那形狀,和他要找的寶瓶的底座幾乎相同。而且,郎立也在那時失蹤,所以說,他和失落的寶瓶絕對脫不了關係。
他得套問曉香這丫頭,也許她可能知道些什麼。
不知達馬教授心思的霍湘,在聽到郎立失蹤的事,她的心彷彿再次受到撞擊。
「講到這事,我倒想問問你,郎立在失蹤之前,好像找到寶瓶,你知道這件事嗎?」達馬故作輕鬆地套問她。
「呃——」她也沒料到達馬會忽然這麼問,一下子答不上來。
郎夜君卻代她回答:「她如果知道寶瓶的事,只怕現在已被人迫殺。」
「你——」達馬沒想到郎夜君也知道寶瓶的事,對他更加提防了。
「教授,我沒有聽過郎立提過任何有關寶瓶的事。我來這裡只是想——看看郎立失蹤的地點,有什麼蛛絲馬跡,我——」她連忙接續道。
「我明白,別難過。對了,我在整理他的考古研究文件時,意外發現一本他的手札。」為了緩和氣氛,達馬於是從褲袋中拿出那本土黃色的小冊子。
「教授,我可不可以看一看……」她的眼眶瞬間紅了。
郎夜君的心彷彿被人以利刃,狠狠地劃了一刀……
她還是那麼在意郎立,他真的好嫉妒!
想來可笑,他竟然得去嫉妒一個死去多年的人!
「當然可以,郎立這本札記寫的幾乎都是有關你和他的事。對不起,為了發現他的行蹤,我請人將裡面的中文譯成了阿拉伯文,所以,我才知道這本札記是你和他的——日記。希望你不要見怪。」達馬說得一臉真誠。
她卻一直搖頭,謹慎地從達馬的手中接過那冊子,淚珠正好滴在手札上,也滴在郎夜君的心口,他霍地站了起來。
「我到門口抽支煙。」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達馬堆著勉強擠出的笑容,「請便。」
霍湘卻一逕沉醉在那手札中,低聲啜泣。
「曉香,別哭了,以我們阿拉伯人的觀念,人死後是回到阿拉真主那裡的,反倒應該欣喜的。」達馬低聲安慰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情不自禁。」她緩緩抬起頭,這才發現剛才坐在她身邊的郎夜君已不知去向。
達馬為她解惑,「他到外面抽煙。」
「呃。」
「他——郎——夜君,可是你的——現任男友嗎?」達馬大膽假設。
「呃——不是,我們只是朋友。」她臉紅氣虛地解釋。
「可是,我看他倒是很在意你。」
「您是這麼認為的嗎?」
「我是過來人。」達馬獨自飲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