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有什麼人可以造成紐約華爾街的震盪不安,那就是他郎夜君了。
可是——他並不快樂!
父親在世時,曾說他在就讀研究所時遭到歹徒的襲擊,所以喪失了部分記憶,照理說,他對父親的話是不該存疑的;可是,他總覺得哪裡遺漏了什麼,而且深深覺得這遺漏的部分,很可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可是,任他怎麼努力,他就是記不得那部分的記憶!
那幾年,他和什麼人在一起?做過什麼事?可有心愛的女人?又有什麼特殊的興趣?
他的父親告訴他,他主修財經,也致力目前的工作,更熱愛商場的廝殺,至於對待女人則從不專情,女友一個換過一個,床伴從沒有缺過。
若真是這樣,為什麼當他的企業蒸蒸日上,他卻沒半點喜樂?為什麼女人在懷時,總覺得索然無味?為什麼每一次聽見或是看見與古國文明有關的資訊時,反倒興趣盎然?
父親在他生前,一直都不允許他去那些「落後」的國家,直到他去世,他才如願以償地去了一趟埃及。
在那裡,他彷彿找到真正的生命,甚至感受到似乎有一個女人,用她的生命與愛在呼喚著他。
但是,他卻想不起這個「重要的女人」,到底在哪裡?
他想找出那份遺失的記憶!真的很想!
為此他大量收購有關埃及的古物,目前最感興趣的,就是法老王阿蒙尼赫特二世的遺物——寶瓶。
據聞,這個寶瓶是通往該法老王的愛妃阿美西斯古墓的重要關鍵,甚至還可以借此探勘出更多意想不到的寶藏。
他對什麼神秘寶藏沒興趣,只想看千看那古老的遺物——寶瓶。
叩!叩!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什麼人?」他旋即回神。
「我是路得。」門外之人輕聲應道。
「進來。」他平靜地回應。
路得恭謹地走了進來,「總裁,已有寶瓶的消息。」
「它在哪兒?」邪魅的眼登時一亮。
「最後得到它的人,是一個叫郎立的人。但是聽說他被埋在滾滾沙土中,同行者中有一名叫霍曉香的女人,寶瓶很可能是被她帶出埃及。」
霍曉香?也姓霍!?他的眉心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那她人呢?」
「應該已經回到美國。」路得大膽地推測。
「不管用什麼方法,立刻找到這個女人。」他倏地站了起來。
「是的。」路得知道現在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郎夜君從不廢話,每句話都點到重點,他可沒有興趣和任何人閒話家常。
「等一下。」就在路得走出辦公室時,郎夜君突然喊住他。
「是的。」路得再次折回郎夜君的身邊。
「我已經見過香檳酒店的老闆娘,對於外界的傳聞,不必澄清。沒別的事了,下去吧。」他不冷不熱地交代。這就當是給霍湘的朋友一點「好處」。
「是的。」他雖然不明白郎夜君這麼做的用意,卻聰明的不多問。
總裁的事業從「地上」到「地下」皆有,而他本人就是黑白兩道所忌諱的「夜影」,舉凡壓搾夜間討生活的黑道,或是擅拿「場子」紅包的「白道」人士,對他都很頭疼。
因為在某些時候,夜影是在社會邊緣求生存的人的「救世主」;同時也是披著正義袍服卻行邪惡之事的人的剋星。
他跟在總裁身邊已有五年,深知總裁這個人,當他似笑非笑的時候反而最該提早警覺。
一些「該死」之人,常在違逆他正義的原則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就像夜晚的影子,只見其影,不見其人,他的名聲——「 夜影」,也就因此不陘而走,成了黑白兩道頭疼的人物。
郎夜君在路得退出辦公室後,到吧檯前拿出威士忌及其他幾瓶酒,依它們的比重,調起今晚在香檳酒店喝過的彩虹酒。
三分鐘後,色澤分明的彩虹酒調製完成。
他不疾不徐地按下室內超大螢幕的電視,畫面立即顯現埃及金字塔的風光,不知為何,霍湘的身影竟在此時鑽人他的腦海——
香氣之家那個失神且帶有幾分憂傷的她;香檳酒店那個酒後微怒、賭氣的她……
他的眼神旋即放柔,執起酒杯,意味深長地說:「敬霍湘。」接著一口將酒灌人腹中。
霍湘,霍湘……他——想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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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離開香檳酒店的霍湘,立刻奔回家中。
從見到郎夜君到現在,她一直顯得渾渾噩噩的。
她告訴自己,是因為郎夜君和郎立那張雷同的臉,她才會受到干擾!
一定是這樣的!
沐浴過後,她拿出郎立生前交給她的寶瓶,不斷地觀看。
它的造型就像西洋棋——皇后的造型,它泛著澄黃色的光芒,有如一尊因國王而尊貴的皇后雕像。
就是這只不到十公分的小東西,害得她和郎立生離死別!.
也因此,這些年她刻意避開和埃及、考古之類有關的資訊,以免觸景傷情。只是沒想到這樣的平靜日子,已因郎夜君而有所改變。
郎立「生前』特別將寶瓶交給她,並要她好好保護它,等他回來!
可是,他沒有回來,反而來了一個貌似他的人,同樣也姓郎,但他與郎立的行事作風,卻南轅北轍。
郎立熱情、誠懇;郎夜君忽冷忽熱,行事詭譎;郎立對她呵護備至,生死相許;郎夜君視她……像只隨時打算吞人腹中的「獵物」;郎立熱愛埃及古文明;而他——彷彿只知初現代文化掛勾。
他們絕不是同一個人!
醒醒吧!霍湘,他只是一個貌似郎立的男人罷了,對他不該有移情作用,那對誰都不公平!
撫摸著寶瓶,一度紛亂的心這才梢為平靜下來。
也許,她該再走一趟埃及,也許在那裡,她可以找到些什麼……
壁上的鍾已顯示著午夜一點,她打了個哈欠,小心將寶瓶收入她特別放置要給郎立睡的枕頭的夾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