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愷葳覺得自己的額頭多了三條黑線,怎麼又扯到她身上了?
「他又沒有跟我求婚,我怎麼嫁?」她忙打哈哈,放在背後的手還不住地打暗號,要關昭勳幫忙解圍。
關昭勳無視於她拚命打手勢,似真似假地問道:「我如果開口求婚,你就願意嫁嗎?」
他是開玩笑的吧?他沒看到她的手已經做手勢做到快抽筋了嗎?怎麼這麼沒默契?
她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十分篤定他只是說說而已,「你如果敢求婚,我為什麼不敢嫁?」
別忘了,他是黃金單身漢,怎麼可能隨便就結束快樂的單身生活?況且,就算他真要結婚,對象也不會是她!因為多的是名媛淑女在排隊,哪輪得到她?
「那你何時嫁給我啊?」多簡單的一句話,就像在問「何時吃飯」一樣的簡單。
「嗄?!你是開玩笑的吧?」哪有人這樣求婚的?!再說他們有到論及婚嫁的地步嗎?
「像嗎?」他一臉無辜。
關家三個弟妹替畢愷葳回答,「很像!」
求媳婦心切的二老也同時開口,「一點都不像!」
關父瞪了三名壞事的不肖子女一眼,再轉向關昭勳下達命令,「昭勳,你再慎重地跟葳葳求一次婚」這麼好的媳婦怎可讓她溜走!
「不用了……」畢愷葳想阻止「災情」繼續擴大。
關母喜上眉梢,高興地截了她的話尾,「這麼說你是答應當我們家的媳婦嘍!」
咦?她沒這麼說吧?!畢愷葳錯愕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那真是太好了!今天算是雙喜臨門,可要好好慶祝!」關父也樂不可支,吩咐小兒子拿出他珍藏十幾年的酒,「昭倫,將我那瓶酒拿來!」
看著眾人一副大事底定的歡樂模樣,畢愷葳無聲地問向另一名當事人,「怎麼會這樣」?!
關昭勳更形無辜地回她一個聳肩,「別問我」。
第七章
好不容易挨完關家熱情的款待,吃完那頓讓人搞不清楚誰才是今晚主角的晚餐後,畢愷葳在眾人暖昧又諒解的眼神中,拖著關昭勳「落荒而逃」。
開玩笑!再待下去,連婚期都要訂下了!
「別忘了跟你父母解釋一下,免得他們信以為真,開始籌辦婚禮。」聽了二老近兩個小時的自說白話後,她是絕對相信這個可能性。
奇怪,以他們這種強勢作風,怎麼會壓不過「亮晶晶」?
她倒覺得「亮晶晶」比他們好應付多了!
「嫁給我不好嗎?」
「現在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你根本就不想娶我呀!」
他瞅著她,「你怎麼知道我不想娶你?」
「因為……因為……」一點都不像啊!
「因為什麼?」他今天非逼她把話說清楚不可。
「因為……因為你又沒追我,我們也沒談戀愛,怎麼可能論及婚嫁?」她豁出去了,一股腦將心底話全盤托出。
他虛心受教,「那依你之見,怎樣才叫做追求和談戀愛?」
她扳起手指數著,「要一起去約會、喝咖啡、看電影啊!」電視和電影不都是這麼演的嗎?
「那要不要再牽個小手,接個吻呢?」他好心地加以補充。
「好像也要耶!」她呆呆地附和。
關昭勳不由分說地將她摟進懷裡,吻上她的唇,輾轉吸吮她純真的甜美。
他吻她?!他正在吻她?!
畢愷葳驚得杏眼圓睜,傻愣愣地瞪著「元兇」。
他理所當然地說:「既然我們都已經接吻,總該算是一對戀人了吧!」
她覺得自己正被耍著玩,又羞又惱地質問:「你開什麼玩笑?!」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是真心的?」他的眼神滿是認真。
她避開他的眼神,嘟囔道:「我又看不到你的心!」
況且誰會用開玩笑的口吻表白?這樣實在很難讓人信服他的「真心」。
他莫可奈何地抬起她的臉,強迫她正視他認真的眼。
「很多事不能單看表面,還要用你的心去感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你還看不出我對你的特別?」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初次告白會落得這個下場!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問道:「你……是指你對我特別凶?」
當下關昭勳的額頭立刻多了幾條黑線。
他不禁懷疑這是報應,懲罰他以前的無情,才會讓他愛上這個遲鈍的女人!
沒錯,他承認自己愛上畢愷葳!
可是這個「呆頭妹」卻質疑他的真心!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他仍然認命地解釋,「除了你以外,你曾看過我主動跟其他女人談笑嗎?」
她想了一下後,搖搖頭。的確,除了她以外,他對其他女人都敬而遠之。
「那你可曾看過我對其他女人做出親密的舉動?」
畢愷葳還是搖頭,印象中他只對她毛手毛腳。
「我有沒有叫過其他女人的名字?」
她仍然只有搖頭的分,而且頭越搖越低。
唉!他還是歎氣,「你明明不笨,為什麼惟獨對感情這麼遲鈍呢!」
「我又沒有談過戀愛,怎麼會知道?」她嬌嗔他一眼,又連忙低下頭不敢看他火熱的眼神。
「現在總可以相信我是真心的吧?」
嗄?這樣就能知道他的心?!
她下意識地搖頭,可是頭才轉動十五度,就發現他的眼微瞇,而且還發出一道冷冽的警告光芒,彷彿正在告訴她敢搖頭就試試看。
於是,她及時將頭轉向,有些不順地調整角度往下點再慢慢抬起。
「那你呢?」他都告白了,她還想「暗蓋」?
她一頭霧水,「我怎麼樣?」
「你的愛情宣言啊!」
「我哪有什麼愛情宣言?」嬌美的臉上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你不會是在告訴我,你對我沒意思,是我在自作多情吧!」他的最後幾個字是從牙縫間硬擠出來的。
這次她毫無遲疑,非常迅速地作出正確回應頭搖得像博浪鼓。
這個動作明顯地取悅了他。
他嘉許地拍拍她的頭,對她的識時務感到非常滿意,「還好你不是朽木。」
這是什麼話啊?自己表示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還敢怪她是「不可雕的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