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偷偷竊喜,原本他還以為芊芊夢見她以前的愛人,所以才會說不要走。
雲龍走回床沿坐下。「我在聽。」
寧芊芊玩著自己的指頭。「我爸爸是個不算太有名氣的道上人物,整天想像自己有一天能擁有一個幫派,所以散盡家財,四處招兵買馬,為兄弟兩肋插刀……」
雲龍調查過她,卻不想知道她的家世與生活背景,他愛的是寧芊芊這個人,而不是她的家世背景。
「有一天,爸爸的一個兄弟惹上一個幫派,爸爸接到電話後,就執意要為那個兄弟出氣,但對方勢力龐大,爸爸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媽媽一直哀求爸爸不要去,爸爸不肯聽,說男人要有擔當才能做大事,我和姊姊一直哭……爸爸還是走了。」
「你爸爸就是死於那次的火拚?」他可以想像一個家庭的支柱倒了,家也就散了。
「我媽媽因為受不了打擊,辦完爸爸的喪事就上吊自殺。」往事歷歷在目,她哭了。
雲龍將她拉進懷裡,輕柔的撫摸她的頭髮。「都過去了,你應該把這些傷心事忘掉。」
「怎麼忘?」她的淚水滾滾而下。「你知道我們過得多辛苦嗎?」
知道,他當然知道,只是她的過去他無法參與,只能寄望於未來。
「再辛苦,你總還有個相依為命的姊姊,不像我,從小就是個父母不要的棄嬰。」這是他心中的痛。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將親生的孩子丟棄?
「盼盼說你有個爸爸是……」寧芊芊想起他不喜歡她說他是黑道,所以當然更不能提起盼盼說他爸爸是個老黑道的事。
盼盼倒是消息很靈通。「他不是我爸爸,他是收養我的義父。」
他真有個父親,雖然只是義父。
雲龍口口聲聲說要和她結婚,卻絕口不提他的種種,更沒有意思要讓她與他的義父見面。
「你……義父人在哪裡?」他從不說自己的事,所以寧芊芊的語氣閃爍。
雲龍專注的看著她。「在美國,」他知道芊芊對他的質疑。「等他回來,我會安排你們見面。」
「我幹嘛要見他?」發覺自己的心事赤裸裸的暴露出來,寧芊芊再度以質問掩飾自己慌亂的心緒。
「我以為你想見他。」雲龍假裝訝異。「我猜錯了?」
「我又沒答應要嫁給你,見他做什麼?」
「我以為昨晚你叫我不要走就是答應嫁給我了。」他失望的叫著。
寧芊芊抓起一個枕頭丟他。「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針對你。」
雲龍一手接住枕頭,耍賴似的邪笑著。「人家不管,昨晚你睡了人家,孩子也有了,我要你負責。」
他怎麼忽然變成娘娘腔?寧芊芊瞪他一眼,決定相應不理。
「你說,你到底負不負責?」
寧芊芊索性躺回床上。「你不正經,我不想談了。」
雲龍也跟著躺下,和寧芊芊面對面側躺著,將她柔軟的身子攬進懷裡,讓她緊貼在自己的胸膛上,聞著她的髮香。
寧芊芊微微仰起頭,看著他癡迷的眼神,心中一驚,他是不是想……
「不行……」
雲龍的嘴唇覆上她微啟的櫻唇,讓寧芊芊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流連,他的舌細細舔過每一寸櫻唇,一遍又一遍的吸吮柔軟的唇瓣,引誘她發出動人的呻吟聲。
雲龍企圖挑起她的情慾,感覺她的全身細胞開始活躍起來,於是他更加賣力、纏綿的吸吮、逗弄她的舌尖。
雖然他對他們的第一次沒什麼印象,但心裡卻清楚明白的知道,寧芊芊只屬於他一個人,在他之前她不曾有過別人……
碰觸她的感覺是這麼迷人,她的唇是那麼誘人,他渴望能進一步……於是他控制不住的拉下她寬大的睡衣,將頭埋在她的胸前……
寧芊芊發現胸前一片冰涼,驟然清醒,用力推開他。「你不可以侵犯我!」被引燃的慾火未熄,她依然喘著氣。
就像被潑冷水一般,雲龍頓時從恍惚中清醒,遭人拒絕的難堪讓他必須側過身子平穩呼吸。
他拉回理智,再轉回身向她解釋:「你應改知道我深深的被你吸引,美麗動人的你,時時刻刻在引誘我犯罪,讓我克制不住想愛你的心、愛你的身體。」
「你是說罪魁禍首是我?」寧芊芊生氣了,「你自己的男性荷爾蒙過剩得氾濫,還敢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雲龍啞然失笑,她總是有辦法將他單純的解釋複雜化,讓他必須為自己的解釋作無數次的再解釋。
「我以後一定會盡量克制。」連孔老夫子都會說「食色性也」,他當然無法保證不再犯。
寧芊芊驚慌的拉緊被子,紅著臉蛋。「你是說,你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那害怕驚慌的模樣,簡直就是將他當成一頭沒有感情、只想發洩的野獸。「炸彈也有定時器,如果你不願意就關掉定時器,我保證絕對不會爆炸。」
雲龍很努力的讓自己離開她身邊,然後很努力的下床。
「趕快梳洗一下,我帶你出去走走。」
「誰答應要跟你出去的?」她害怕和他相處。
「不想出去?那好,我們繼續窩在房間裡試試炸彈的威力。」雲龍作勢要躺回床上。
寧芊芊嚇得跳下床。「我去換衣服。」
「很好,給你三十分鐘,否則炸彈會再度計時。」
*** *** ***
該死!
早知道就別自己一個人到醫院。
寧芊芊痛得直抽氣。
今天一早睡醒,雲龍就不見人影,眼看預約的產檢時間已經到了,她決定自行前往,在回程途中,竟被一個女人撞倒。當時並不覺得有異樣,但現在腳踝卻隱隱作痛。
是不是懷孕讓她變得弱不禁風?
總算跛回住處,她咬著牙想打開門,未料有人立即從裡面將門打開。
她看到雲龍泛著怒氣的臉,那是她從未領教過的。
「你去哪裡了?」
失信的人是他,生氣的人理應是她,憑什麼他這麼理直氣壯的質疑她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