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納日宇熙頓了頓。「應該算是家族間的友好關係吧!」
去你的……誰跟你友好?冉凝香心想。
她在驢背上已經待得腰酸背疼了,納日宇熙卻盡顧著和梁梅若打情罵俏,到底有沒有把她放在眼底啊?
「雖然是這樣……還是教人不能放心啊……」梁梅若道。「我可是親眼看過你們共乘一騎的啊,這男未婚女末嫁,此舉不嫌太過招搖?」
豈料納日宇熙卻邪邪一笑,說道:「凝香嗎?前不凸後不翹,身材活像未發育成熟的女娃娃,我跟她共乘一騎,可是再安全、保險不過了。」
什……什麼?
要不是現在行動不便,冉凝香實在很想馬上衝到納日宇熙面前破口大罵。什麼叫前不凸後不翹?!什麼叫身材活像未發育成熟的女娃娃?!納日宇熙倒很能從誣蔑她的身材裡找到樂趣嘛!
「你又沒摸過,只會亂講話!」她非常不滿地以氣聲自言自語著。
納日宇熙一方面與梁梅若周旋,另一方面也著實擔心凝香的現況,看她趴在驢背上一動都不動的,他的眉頭就不禁蹙得越緊。
「你是否對凝香下了什麼藥,否則她為何一直昏迷不醒?」他擰住對方的手腕,一字一句地問道。
梁梅若卻宛如不覺得疼痛一般。
「我是在出發前,為了好控制,所以給她下了一些藥,不過按那劑量來看,她也昏迷不了多久……」她將視線投向驢背,嘴角仍然噙著笑。「喂,你裝睡也裝得夠久了吧?豎起耳朵偷聽別人情話綿綿,可是很不道德的呢!」
冉凝香聞言先是愣了一下,也不知道梁梅若的真正用意為何,但自己畢竟已經聽見了她的話,再裝下去就不太像了,於是聳聳肩膀,從驢背上抬起身來。
「凝香!」納日宇熙看到她安然無恙,直覺地想衝上去檢查是否真的毫髮無傷,豈料冉凝香竟只冷哼了一聲,半晌不答話。
「小丫頭倒挺會擺架子的呢!」梁梅若笑道。「怎麼,吃醋啦?」
「你們好你們的,做什麼把我扯進來。」冉凝香冷笑道。「快把我放了,讓我回家去,接下來你們要怎麼風流快活,我都管不著!」
納日宇熙聞言,原本就緊皺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女孩子家,說話別這麼難聽。」
冉凝香卻是快氣炸了,莫名其妙的被抓來這裡,竟然只是為了一個女人無聊而莫須有的嫉妒心,納日宇熙還裝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在糾正她的遣辭用字,有沒有搞錯啊?!
那廂氣得七竅生煙,這廂納日宇熙也知道這種局面再下去也沒什麼結果,在明白梁梅若並無加害之意,只是想要引出他之後,納日宇熙的腦海中便迅速地閃過如何結束這件事的策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
「啊!」
冉凝香忽然驚叫出聲,只因她看見納日宇熙居然一記手刀便往梁梅若身後招呼過去,接著,梁梅若連句呻吟都沒有,身子便軟軟一癱,倒在納日宇熙懷裡。
「怎……怎麼這麼簡單就制伏了?」她低叫。
納日宇熙抬頭看她一眼。「那是因為她對我並沒有敵意。」
「可……可是她還綁架我……」
「那是為了引我注意。」納日宇熙一邊說,一邊將梁梅若橫腰抱起,往冉凝香的方向走來,直走到驢子旁邊才將她暫時放下,伸手解冉凝香手腕上的繩子。
「你沒事吧?皮都磨破了……」納日宇熙的大手輕柔地撫著她手腕,平穩的語調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惜。
「還不都是你害的!」冉凝香咕噥著。
納日宇熙瞄了她一眼。「瞧你氣呼呼的,難道真的在吃醋?」
「哪……哪有!」沒想到此話一出,簡直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宣誓,冉凝香的雙頰飛過一抹紅暈,羞也不是、惱也下是,只想著如何解套,看見自己的雙手被箝握在納日宇熙手裡,於是她想也沒想便兩手一縮,想把自己的手腕從那雙溫暖的大手中猛然抽出,不料納日宇熙卻像早有防範似的,一把攫住。
「放開我啦!」冉凝香極其不耐地喊。
納日宇熙不說話,從腰間拿出一個紅色小瓷瓶,冉凝香認出那是他隨身帶著的,宮廷御醫所調配的傷藥「健常散」,只見他推掉塞在瓶口的布團,將藥輕輕地撒在她破皮之處,不多時,一股清涼感便從腕傷處直沁心脾,原本會刺痛的地方也不大礙事了,納日宇熙這才放開手,並將健常散遞給冉凝香。
「拿回去,每天敷上兩次,一點疤痕都不許留,聽見沒有?」他說道,語氣中有著不容違逆的專制。
冉凝香伸手接過藥瓶,往自己懷中一揣,納日宇熙見她已把藥收好,便道:「你應該還能走路吧?沒事的話就下來。」
「不用你說我也會下來……」她在驢背上早待得腰酸背痛了,邊說邊從驢背上滑下來,納日宇熙等她站定,一把將梁梅若抱起來,抬放上去。
「你這是做什麼?」冉凝香不無驚訝。
「把她帶回英親王府。」納日宇熙淡淡地道。
「什麼?!」冉凝香聞言一愣。「你再說一次。」
納日宇熙回過頭來,瞟了她一眼,斯文白皙的俊容若無其事地淡笑。「我要把梁梅若帶回英親王府,這樣你聽清楚了嗎?」
冉凝香杏眼圓瞪。「你……你要窩藏罪犯?」
「我當初既然饒過她一命,現在也不會把她丟到牢裡去。」納日宇熙道。
其實他還別有打算,梁梅若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他面前,這其中必有緣故,若是置之不理,也許後患無窮。
不過……當然這些考量暫時並沒有必要讓冉凝香知曉。
「可、可是……」冉凝香覺得自己似乎被要了。「我受傷了……」
納日宇熙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這是在撒嬌嗎?」
冉凝香面上陡地一紅,背過身去。「胡……胡說八道!」
「那就是我誤會了。」納日宇熙聳了聳肩膀,將梁梅若固定好之後,拉起驢子的韁繩。「好啦,咱們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