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發現悅子的異樣及她目光的焦點,得意的從領子裡拉出金鏈道:「很不錯是吧!我花了二十萬元跟朋友買來的,我朋友覺得它太重了,掛久了脖子會酸。」
「可不可以借我看看。」悅子大膽的要求。她迫切的想知道它是不是子亨的金鏈。
「當然可以!」
男子滿嘴答應,其實不過是想輕薄悅子。他彎下腰,低下脖子,將臉貼近她的上方,讓她能看清楚鏈子的樣式。
悅子感覺男子的呼吸噴在她的頭髮上,但選擇忽視它。
她伸出顫抖的小手、屏住呼吸、繃緊神經,終於觸及那沉甸甸的飾品。
記得子亨將鏈子交給她後,她曾經仔細的將它從頭到尾看一遍,那上面應該有一道蛇形的紋路,而且接合處還刻著子亨的英文縮寫一W、H兩個字母。
是子亨的嗎?如果是的話,她如何說服這名男子將它轉讓給她,又有什麼能力付出足夠的錢買回它呢?
「悅子!」
這時崗田光子提著大包小包從超市裡出來,她的呼聲中上了男子與悅子短暫的相處,打斷了悅子一窺究竟的機會。
男子見悅子有個歐巴桑作伴,知道沒戲唱了,立刻直起身,扭頭就走。
悅子眼睜睜看著可能是子亨的金鏈轉眼從她眼前溜走,忍不住伸長了雙手。
「悅子,你怎麼了?是認識的人嗎?」崗田光子奇怪的問。
悅子好像沒聽見她的話,顧不得身體的羸弱,硬是要追上去。
「不要走!子亨!不要走!」
悅子邊哭邊追,可惜體力不濟,追兩步就蹲坐在地上喘氣。
這時她才知道,她是多麼想念子亨啊!即使她不斷告訴自己緣分不能強求,兩人今生恐怕無緣再見,但是她還是渴望子亨能找到她呀!
子亨!子亨!原諒她的無能吧!
「那人就是萬子亨先生?不像你形容的那麼高大呀!倒有點胖胖的。」崗田光子站在悅子身後,已經看不見那男子的身影了。
「是子亨的靈魂。」悅子趴在自己的膝上繼續流淚。
「原來是那條鏈子。」
崗田光子整天和悅子相處,兩人無話不聊,對於子亨的事,她當然是瞭若指掌。不過悅子身上的傷除外,悅子到現在還是不肯透露是誰傷害了她,所以她也沒辦法報警抓人。
悅子一定是在保護著什麼人,一個和她有著極深淵源的人。
「也許只是相似的鏈子呢?」崗田光子安慰她。
「死的東西哪有活的東西來得珍貴,別再執著了。如果萬子亨先生真心愛你,他不會在意你是不是還留著那些死東西。」
「可是我想隨時摸摸它,隨時想起他。「悅子知道她的話有道理,但仍然無法說服自己釋懷。
想念你,子亨。
對不起,子亨。
找到我吧!子亨……
第八章
子亨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雖然目前得到的線索不多,但是他們開始求助警力了,畢竟人多好辦事嘛!
活人是會說話的,到處都有跡可尋。幾天後,他們在一間破舊的旅館內找到瘋狂的仲間早繪,當時她正與一個男人做完性交易,準備迷昏他後再殺了他,然後搜刮他所有的財物。
警方能及時趕到,算那個人命大。聽說最近發生兩起類似的案件,矛頭都指向仲間早繪。
她的夫家那邊聞訊趕到警局質問清原的下落,因為他們也還在懷疑清原失蹤的原因,但這時的仲間早繪幾乎認不得任何人了,她的病情似乎惡化的相當快速。
警方偵訊完後,將她送進精神病院,並嚴加看管,此時仍沒有失蹤者的消息。
後來子亨在各大報刊登了尋人啟事,並在網路上懸賞悅子的行蹤,可是來的都是些貪圖賞金的人,一點用也沒有。
時光匆匆又過了一個月,子亨已準備回台灣處理公務。他不能讓老爸辛苦的到公司工作,做兒子卻為了兒女私情不理公事。
悅子的事,只好請萬子峰繼續追蹤了。
這天,走在新宿街頭,陽光已經開始展現毒辣。
子亨習慣性的拿著悅子及仲間早繪的相片問路人,希望有人能提供一點線索。不管是好是壞,只要看見悅子,或是發現仲間早繪曾在哪裡出現,這都是有利的線索。
「我見過這個女孩。」一個打扮人時的女孩用她裝飾過的花指甲指著悅子的照片說。
「是啊!這不就是那天把果汁倒在你身上的那個女孩嗎?」另一個女孩也看著照片嚷著。
子亨一聽,緊張的追問:「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一個多星期以前吧!」女孩回答。
一個多星期以前?這麼說悅子還活著?還活得好好的?
等等!也許又是假消息,也許這兩個女孩看錯了,也許只是個長相和悅子很相似的女子……
天啊!悅子最好活著!否則他這一生只能用來悼念她的倩影了!
子亨深吸口氣,又問:「可不可以告訴我在哪裡看到的?」
「她是你的女朋友嗎?看你這麼緊張的樣子。」女孩不答反問。
「她是我的未婚妻,失蹤快五個月了。我一直在找她,能不能告訴我在哪裡看到她的?」子亨真誠的問,又從皮夾裡抽出一張萬元鈔,交給花指甲的女孩,「這是請你們喝茶的。」
「哇!你好大方哦!」花指甲女孩邊收下還邊念著,「你未婚妻怎麼捨得離開你?難道你虐待她?」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失去聯絡,我是台灣人。」子亨矢口否認。怎麼會有人說他虐待未婚妻?他雖然人高馬大,但是斯文有禮又受過高等教育,哪裡像個會虐妻的變態?
「開玩笑的啦!別那麼緊張,我們帶你去吧!」女孩活潑的笑著,隨即引領他往前走。
坐上計程車,約半小時後,三人來到一間類似星巴克的Coffee Shop,子亨立刻迫不及待的衝到吧檯前,拿出相片詢問悅子的消息。
「這女孩?她已經被經理開除了。」櫃檯裡的一名年輕男子看著相片回答他的問題。「真不巧,她才剛走不到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