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要讓爹瞧瞧老虎頭最近學會的把戲,爹瞧了一定也會覺得很驚奇。」她興奮的道,宛如做了什麼得意的事,像個急著獻寶的小孩。
霍曦黎再交代,「朱大娘後天要上莊裡來,她說要送蜜棗過來給你,你後天不要再四處亂跑,省得她來找不到人。」
金靈兒眸兒一亮。
「真的嗎?這麼快就醃好了呀。」她覷向一旁的王牡丹,「牡丹,你一定要嘗嘗朱大娘親手醃的蜜棗,好吃極了,而且朱大娘跟你長得居然有些神似呢,你說巧不巧?」
「朱大娘是誰?」王慕仁不解的問。
「她負責掌理咱們一家織坊的事。她不止人美,又會說話,是個精明能幹的女子呦。」金靈兒對朱大娘讚不絕口,她的心被她的蜜棗收買了。
霍曦黎細心的發覺走在身旁的人一直沒有開口,鬱鬱寡歡的模樣,不由得關切的問:「牡丹,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累而已。」她微蹙蛾眉,輕搖螓首。
原來是滿懷希望的,但現下明白自個兒是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這打擊令她心碎哪。
第五章
金靈兒對於自己擁有的東西一向不吝惜再送給別人,她將朱大娘帶來的四罐蜜棗,分了一罐給其他的丫鬟們,一罐給她的猴兒,一罐是她自個兒的,一罐則捧著拿去給王牡丹。同時也帶著朱大娘要去見王牡丹他們兄妹。兩兄妹此刻就在他們住的小樓裡,等著金靈兒和朱大娘來。
「小姐,你瞧我現下這模樣還好嗎?」來到門口,朱大娘忽然停住腳步,拉著金靈兒問。
「很好呀,美得緊呢。」她笑吟吟回道。
朱大娘再整了整衣衫,這才跟著她進屋。
依序介紹了三人認識,金靈兒笑咪咪的坐了下來,將帶來的蜜棗交給王牡丹,她知道女孩兒都愛吃這種東西。
朱大娘瞅望著王牡丹和王慕仁,素來能言善道的她一時片刻竟吐下出只宇片語,一雙美目裡激動的晃漾著異樣的眸光。
「小姐,你在這呀,莊主找你呢。」小翠匆匆進來。
「爹找我什麼事?」
「莊主說,想看老虎頭再表演那套轉碟子的雜要。」自從山莊的事務交由姑爺打理後,他們莊主似乎也愈來愈貪玩了。
「咦,真的嗎?」金靈兒小臉漾開深笑,拍了拍正埋頭吃著蜜棗的猴兒,「老虎頭,爹也覺得你很厲害,想再欣賞你的表演呢。」
她領著猴兒起身。
「朱大娘,我先過去爹那,待會就回來,慕仁、牡丹,你們先招呼一下朱大娘。」難得爹這麼喜歡老虎頭的表演,她自是不能讓爹久等了。
渾不知她爹在這當頭調走她其實是別有用意的,她自然也沒留意到朱大娘和王慕仁異樣的神色。
等她帶著老虎頭在她爹面前表演了一個多時辰的雜耍,再回去時,已沒見到朱大娘的身影。
而小廳內的東西能砸的幾乎都被砸光了,一片狼藉,王慕仁也沒了蹤影,只留王牡丹一人獨坐桌前低頭飲泣,丫鬟困脂無措的伴在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金靈兒錯愕的瞪著凌亂的屋裡,連她特意拿來的蜜棗也掉落地上,灑了一地。
「靈兒小姐,是少爺他……」
「胭脂。」王牡丹哽咽的阻止丫鬟的多嘴。
「該不會是……」金靈兒烏眸一轉,「慕仁和朱大娘一言不和,大打出手吧?」
「不是。」王牡丹搖首,擦了擦眼淚,起身收拾桌下被砸碎的杯子。
「那朱大娘呢?」
「她回去了。」王牡丹的淚又淌下粉腮,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金靈兒被她哭得亂了方寸,她最見不得別人掉眼淚了。
「牡丹,你先別忙著哭,快告訴我這屋子怎麼會亂成這樣?還有慕仁呢?他上哪去了?怎麼只剩你在這?」
「靈兒姊姊,你別再問了好不好?我的心好亂,不知道該怎麼說。」家醜不可外揚呀,何況即使跟她說了又能如何,以她這種無憂無慮的大小姐,豈能體會分毫她的難處和傷心。
「好吧,我不問就是了。」人家都這麼開口了,金靈兒也不是不懂看臉色的人,只得和胭脂一起把屋子收拾。
主子在忙,老虎頭也沒閒著,蹲在地上吃著那罐散落一地的蜜棗。
王牡丹拭了拭頰上的淚痕,瞥見門口進來的一抹頎長的身影,眸兒不由得再盈滿了淚液。
「怎麼了?牡丹?」霍曦黎見狀吃了一驚,不解她為何哭成了個淚人兒。覷到一旁埋頭猛吃著蜜棗的猴兒,他目光梭巡著屋內,果然見到正和困脂忙著清理地上碎片的金靈兒。
「發生什麼事了?」他問。
金靈兒沒有開口,因為她也不明白這兒究竟發生過什麼。
胭脂回道:「是早上靈兒小姐帶……」
她的話未完,霍曦黎已沉聲開口,「靈兒,你又做了什麼事?牡丹好好的在這兒,你非要來招惹人家不可,現下把人家給弄哭了,你就高興了?」
「我才沒有。」金靈兒激動的辯駁。「牡丹哭又不關我的事。」不問青紅皂白,一進來就把錯給推在她頭上,她招誰惹誰了呀。
霍曦黎的眼神帶著斥責。
「還說沒有,這屋子的東西就算不是你砸爛的,也是你的猴兒弄的吧,怎麼不關你事?」
她憤慨的回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或是老虎頭弄的?冤枉人也得有憑有據。」
「胭脂難道會當著你我的面信口雌黃嗎?她方纔已經說了,是你帶著老虎頭來這兒的。」瞥一眼一旁泫然欲泣的淚人兒,霍曦黎不容置疑的道:「還不快向牡丹道歉。」
「我做什麼要向她道歉?這整件事根本一點都不干我事。」見他竟一味的護著王牡丹逼自己道莫名其妙的歉,金靈兒不禁怒火中燒。
在他眼中,牡丹競比她還重要,她不過掉了幾滴淚,他就要自己向她賠罪,那她算什麼?別說這事與她沒關係,縱然有關,她可是他的妻子,他怎能一心向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