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傻女兒呀,不點醒她,她恐怕會一輩子這麼迷迷糊糊的,弄不清自個兒的心思。
「還有一種是情人之間的喜歡,這種喜歡比較複雜,會讓人憂、會讓人愁、會讓人喜、會讓人惱、會讓人苦,也就是會讓你歷經各種酸甜苦辣的滋味,你對慕仁的喜歡是哪一種?」
金靈兒認真的思索了一下。
「我想應該是朋友之間的喜歡吧。」她對慕仁可沒爹說的那種對情人的喜歡,咦,可是對和稀泥……憂的、愁的、苦的、惱的,怎麼感覺好像都有呢?她呆呆的怔了下。
「怎麼了靈兒?好好的怎麼發起呆來了?」
「爹、爹,我……」她被方纔的發現駭住了,「我一定是病了,我居然該死的對和稀泥有爹說的那種複雜的情緒!」
「你這傻丫頭!爹都說這麼多了,你還不明白嗎?爹是不是該拿根棒子給你來個當頭棒暍,好讓你聰明點?」
「爹?」她傻呼呼的望著爹。
「罷了,我還是直說好了,你這丫頭喜歡上曦黎那孩子了。」
金靈兒好像被雷擊到,霎時動彈不得。
她喜歡和稀泥!?她不是一直很討厭他嗎?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
可……從他不在莊子裡後,她為何又愁又苦又惱的?還想他想得緊,腦子裡來來去去儘是他。
「還有,在咱們莊子裡能嚇走老虎頭的有幾個人?除了你半夢半醒間聽到的聲音外,還能有誰?」他早在暗處將一切收在眼底。
「他真的來過?那他怎麼也不等我醒來就走了?」她愣愣的回神。
「這你自個兒去問他吧。」
「爹,可他喜歡牡丹呀,怎麼辦?」她將王牡丹告訴她的話,一字不漏的再陳述一遍。
「寶貝女兒,旁人說的話算不得准的,你何下親自去問問曦黎本人呢?再說牡丹會做衣裳,難道你不會嗎?」
她臉紅的低下頭。「會是會,可我的手工沒牡丹好。」她現下開始後悔以往沒用心的學好女紅。
「那你不會做點別的,譬如鞋子、帕子之類的。」看女兒終於開竅了,金富貴滿意的含著笑,總算沒白費方纔那番唇舌。
呵,離他逍遙快活的日子不遠了。
金靈兒小臉登時一亮。
「對了,我可以做荷包呀,衣裳要天天換,可荷包就用不著啦。」最主要是荷包省事又好做。
「也對,就繡個荷包好了,正好可以讓曦黎貼身帶著。」
「爹,我還有一事想問您。」她取出懷中的小藥罐。
「什麼事?」
「我每日吃的這些藥丸子,一顆就價值好幾十兩嗎?」
「你怎麼知道?誰告訴你的?」應該不會是曦黎說的吧?
「爹先別問,快告訴我嘛。」
「沒錯,這些讓你滋補身子的藥確實價值下菲,曦黎為了替你找這些煉製藥丸的珍貴藥材,可煞費了下少苦心,咱們底下一間專營藥材生意的商行,便是他特別籌辦的,為的是搜羅那些稀珍的藥材,好煉製這些藥丸子。」
「為什麼你們從來不告訴我這件事?」
「傻女兒,曦黎為你做的事還不止這些哩,往後你便會慢慢發現。」
「老虎頭,你給我乖乖在一邊坐好,不許再吵了,我要繡荷包,沒空陪你玩,要不你自個兒出去玩,或是要去找慕仁一起玩也可以。」訓斥了一直想纏著她玩耍的猴兒後,金靈兒再拿起針線,縫製著一隻淡藍色的小荷包。
老虎頭不滿的咧嘴叫了幾聲,拿起香蕉塞進大嘴裡,吃完了一整串的香蕉,見主子仍沒意思要陪它玩,它只好自己去找些好玩的事來玩。
半晌,埋頭針線間的金靈兒停下手,滿意的欣賞著自己的作品。
她左看右看,愈發覺得這個荷包做得十分的精美,迫不及待的想拿去送給霍曦黎,兀自揣想著當他看到這個荷包時,一定也會對她讚美有加的,畢竟她難得做出這麼滿意的東西。
召福要照顧甫生產完的妻兒,所以只好由增壽陪她上朱大娘那裡,不過離開前,她領著增壽上霍曦黎房裡收拾了許多件衣裳。
「小姐,這是做什麼?咱們幹麼帶這麼多姑爺的衫子呀?」
「衫子自然是拿來替換的,要不拿來好看的呀。」
「可姑爺用得著這麼多衣裳替換嗎?」增壽狐疑的看著自己和另外兩名家丁手上各拿著一大包的東西,小姐幾乎將姑爺所有的衫子都打了包。
「你別多問了,我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
在增壽和兩名家丁的陪伴下,沒多久她就到了朱大娘家。
霍曦黎不在,她索性到他房裡等候,還遣走增壽和家丁。
「你們先回去吧,等和稀泥回來,我再讓他送我回莊。」
在她堅持下,增壽只得和另外兩名家丁先回去。
「靈兒姊,霍大哥他今天可能會很晚才回來。」王牡丹走了進來,讓胭脂為她沏來三壺茶。
「今天沒見著他,我不會走的,我有話要同他說。」她並不討厭牡丹,可只要想起前幾日牡丹對她說的那些話,就令她心頭不舒服了起來。
霍曦黎是她金靈兒的丈夫,誰也休想搶走他,他是屬於她的。
想要丈夫不會自個兒再去找嗎?搶別人的夫婿,簡直就是無恥。
她小臉上流露出的敵視神態,令王牡丹失笑出聲。看來她的那一帖重藥,對靈兒姊顯然十分的受用。
「好吧,靈兒姊,那我不打擾你了。」她輕移蓮步領著胭脂走了出去。
一邊等著霍曦黎時,金靈兒笑咪咪的取出懷中的荷包低頭瞧著,同時思索著若是見到了他,該跟他說些什麼。
日頭在她的等待中漸漸的西栘,天際已染上了紅霞,她下耐的走到大門引頸翹望,接著月兒也掛上柳梢頭,她再回到霍曦黎的房中。
該帶老虎頭一塊來的,那她就不會等得這麼無聊了。金靈兒暗付著,坐到床邊,房中已燃起煢煢的燭火。看著火光,眸兒微瞇了起來,沒多久就見她倚著床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