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他譏諷,瞥向「五臟」已經移位,被迫提早退休的「郵差」,還好公司還另有傳真機可供備用,影響不大。
「別這樣嘛,我也不是故意的,頂多我以後不再拿桌子當椅墊坐就是了嘛,這樣正好合你的本意,也算我夠聽你的話了吧,周總裁。」完全是唐貝兒式施恩的口吻。
「損失我一部傳真機……代價真大。」
這是不是說她沒一部死機器值錢?該殺的周宇琛!
「我告訴你,你別指望我會賠你一部傳真機,我薪水很少的,交了房租、水電費,再扣掉三餐,已經所剩無幾,你不能仗著你是大老闆就壓搾我,欺負我這一介善良百姓。」唐貝兒首先聲明了。
這丫頭這輩子最好不要興起整容的念頭,她這臉皮怕是手術刀也劃不穿。
「我也沒興趣向你討區區幾塊錢,你當真聽話就不錯了。」明顯的冷嘲熱諷完全取自唐貝兒加在他身上的市儈模式。
唐貝兒拍了幾下胸口顯示安心,然後訓斥的口氣又回來了。
「喂,你不要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區區幾塊錢也是錢吔,你自個兒聽聽你那是什麼口氣,好像不把小錢當一回事似的,你要知道世界上還是有人在挨餓。一點點錢對他們來說是生存下去的契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可以任意揮霍金錢,你懂不懂得這點道理啊?」她非但不感激人家不追究.還澆了人家一身狗血。
「你說得有理。昨天一支行動電話,今天一部傳真機,加起來也有幾萬塊了,索討回來多少還能做些善事,我看就捐給你說的那些人好了。」周宇琛慢條斯理的對上她。
「啊……哈,我說的笑話有趣吧?把你比作敗家子真是不好意思。其實呢,我知道你一向寬大為懷、菩薩心腸、量大度大,不會跟小小女子我計較的。這地上的垃圾你要立刻清理是吧?我馬上去找清潔大嬸來,你稍等。」唐貝兒急忙開溜了。
扯到錢,她「從來不開玩笑」的信條也打破了。
周宇琛也不留她。
太好了,換得片刻安寧,再砸個十部傳真機也值得。趁這時段,他又可以繼續工作了。
第四章
「張叔,我練過柔道、合氣道、太極拳和中國拳,保護這……」
對面一雙「美眸」瞪過來了,唐貝兒識相的把下面的「傢伙」兩字吞回去。
「咱們老闆有我這個跟班在,安安全全啦!」唐貝兒改口,大力拍向張晉槐的肩頭,不料打到「鐵板」了,死愛面子的她拚命在背後甩手。
周宇琛只知道有她在,他周圍的財物堪憂,至於他的安全……她不惹麻煩的話就沒問題了。
張晉槐始終猜不透突然冒出來的唐貝兒和周宇琛是什麼關係。在公司,老闆無緣無故多出一個跟班就算了,但是這個跟班居然「跟」到老闆家,多兼了一個「開門的」的職務,這兩人的關係就值得研究了。
「唐貝兒.你住在這裡?」公司經過一番嚴密的部署後,大致是沒問題了,張晉槐本來是不放心老闆下班後的安危,怕隱藏在暗處的敵人會有動作,才過來看看。
「是啊,張叔也要過來住嗎?」唐貝兒單純地想到周宇琛的安全問題,壓根兒沒多想其他。多一人多一份保障嘛。
這丫頭把他這裡當成什麼了?哪天她到街上去招攬一群流浪漢回來,看樣子不必太意外。
周宇琛對張晉槐錯愕的表情投以一瞥。
「貝兒是我一個大陸朋友的妹妹,暫時住在這裡。她一向愛開玩笑。」周宇琛從容悠閒的解說。
「我像大陸妹嗎?」唐貝兒激烈的表示抗議,搞不懂他幹什麼莫名其妙幫她編造身世,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她說得沒有錯,她是台灣人。」周宇琛端起那不勒斯咖啡,點頭附和。
唐貝兒還來不及揚起滿意的表情,周宇琛為張晉槐解惑又說了:「她的家人到大陸做生意,兩年前全家都搬過去了,現在偶爾才回來一趟,這一次貝兒堅持回台灣來工作,她哥哥不放心,所以把她交給我.現在我是她的監護人。」
說謊完全不打草稿!唐貝兒瞪大眼睛看著這個臉不紅、氣不喘的傢伙。誰需要監護人這東西啊!」
「我已經滿二十歲了。」
「什麼時候?」周宇琛還猜她頂多十八歲。
「兩個月以前。」唐貝兒得意洋洋的宣佈。
「這麼說你已經是公民了,今年起有投票權了?真是恭喜你了。」周宇琛微笑。
唐貝兒看見他展露「不識泰山」的驚訝表情,隨即又是一臉迷人的笑容,不禁忘形了,她沒有想到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有什麼好值得恭喜的,連他們為什麼扯到年齡問題也忘得一乾二淨,還向他道了聲謝。
「不客氣。張叔,你也聽到貝兒說的話,她武藝精湛得很,有她在『應該』不成問題。」周宇琛在不知不覺中輕易把話題轉開了。
「對呀,他說得對極了。張叔,你不必擔心他啦,有我在他死不了的,你現在可以回去了。」請相信,唐貝兒絕對是好心好意要張晉槐放心,絕沒有趕人的意思。
周宇琛翻一個白眼,希望張晉槐別介意她的口無遮攔。太把唐貝兒的話放在心上,只會落得鬱鬱寡歡的下場。
「那……我回去了。」張晉槐起身。在離開前深深注視了唐貝兒一眼,然後對周宇琛投以疑惑、同情的神色,才走出去。
「張叔怎麼了?他看你的眼色怪怪的吔。」她有時候真是挺佩服觀察入微的自己。
「托福。」周宇琛嘲諷的睇她一眼。
「啥意思?」唐貝兒皺眉了,坐到他身邊,並且端過他喝一半的咖啡送到嘴邊,「你把話說清楚些好不好?每次都要我猜。」
周宇琛盯著她一口灌完他的咖啡,又是一個「驚』,字可以形容。
「你喝的是我的咖啡。」他提醒她,想她大概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