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唐貝兒出於反射動作,很快的伸手抱住她,卻因估錯對方的重量而反被拖往懸崖邊緣。
「貝兒!」周宇琛飛快拉住兩人,並且使盡全力將她們推離開崖邊,救回了兩條性命。
唐貝兒還抱著上田友希,兩個人好不容易才站穩,結束一場虛驚。
「宇琛?」上田友希回頭,卻看不到應該在那裡的人。
「周宇琛,你躲哪兒去了?」唐貝兒東張西望,回答她的卻是一片死寂,到處也看不到他的人影。「這傢伙這麼大了還喜歡玩捉迷藏。」她可是死裡逃生。哪來的雅興陪他作樂,不禁出聲抱怨。
上田友希靠近她們險些喪命的地方,驚恐的掩住口向下俯視深不見底的山谷。
「宇琛……他掉下去……」她抖顫得說不出話來。
唐貝兒立刻瞪向她, 「你這個女人有點良心好不好?好歹看在人家救了你的份上,別一開口就詛咒他嘛。」
上田友希沒有反駁,全身近乎虛脫的坐倒在地,眼淚頓時滑落臉頰。
唐貝兒看她這副樣子,心底的恐慌也逐漸擴大。
「喂!你快出來啦,別嚇人了好不好……」她原本精神奕奕的聲音如今像喉嚨梗了塊石頭髮不出來。
四周只有森冷回應她,聽不見那熟悉的低沉嗓音,她這才相信,他真的落入谷裡。
這個認知讓她崩潰了。
「周宇琛——」
「不行!你幹什麼?!」上田友希及時抱住不顧一切往山谷沖的唐貝兒。
「放開我!我要去找他!」唐貝兒不斷的要掙脫。
「你瘋了!」上田友希被她激烈的反應嚇到了。她不假思索就要陪伴周宇琛一同死的強烈決心傳遞給上田友希。
「臭女人!你放開我!」她要去找周宇琛,別阻擋她。她現在知道自己為什麼失眠了,那是因為少了周宇琛陪她,沒有他,她會睡不著,她不要,她不能過沒有他的日子!
上田友希本來是想置她於死地,現在卻不了。上田友希瞪著她,為了不讓她做傻事,出手一掌劈昏她。
「你……我救……你恩將仇報……混……帳……」
周宇琛,我要去陪你,你要等我!
第十章
天際泛白又轉紅,他受了些微擦傷卻不肯讓人上藥,已經守在客房的床沿凝視囈語不停的人兒整日了。
「周宇琛……周宇琛……等我……」床上的人兒未醒。
「她已經昏迷一整天,你下手太重了。」周宇琛蹙眉,略帶責備的語氣是說給背後的人聽的。
「我不是有意的。」上田友希為表示懺悔,也跟著站在床沿一整天了。
「周宇琛……等我……周……」
又是一陣沉寂。
「你先出去吧。」
「你……不會原諒我吧?」上田友希聲細如蚊。
周宇琛沉默。
「我還沒謝謝你救我一命,如果不是你,我已經命喪黃泉了。」她低垂著頭,自己害他險些喪命,怎敢懇求他的原諒?
『你要謝的人是貝兒,是她拉住你,我才救你。」周宇琛淡然的開口。
上田友希黯然神傷,「我知道。我很感謝她還肯救我,尤其……在她知道我數次想殺死她,還毫不猶豫的抱住我,不顧自己的安危……我真的被她感動了……她知道你掉下山谷時,就像著了魔一樣拚命要往下跳,那時候我才知道她有多愛你,光這一點,我就完全比不上她了。為了你,她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要,這點大概連她自己也沒發現吧。不過,等她醒來後,我想她應該就能夠明白了。」
周宇琛回頭睇她一眼。
「我應該謝謝你阻止她尋短見,我想貝兒既然肯救你,也會原諒你。」他慢條斯理的說。
「這麼說……你是肯原諒我了?!」上田友希抬起頭來,難掩一臉的欣然。
周宇琛突然若有所思的轉向她,「除了你,『天野組』還有誰知道貝兒在這裡?」
「你連『天野組』的事也知道了?!那……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上田友希想起曾在他的辦公室遇見的那位美國企業家,記得他是關的朋友,這就不難明白周宇琛為什麼能夠知道這件只有組裡的人才知道的機密行動了。
除了她,大概也只有關彥聰將那一百億美元視為無物吧?不過她想不到關竟敢把消息透露出去,雖說組織解散了,可是若讓組織的人知道他從中作梗,只怕他會成為下一個被追殺的對象。
周宇琛凝視唐貝兒半晌才起身。
「到外面說。」
在二樓的偏廳,他泡了兩杯土耳其咖啡,遞一杯給上田友希。
「謝謝。」上田友希注視他,不意外的問:「你應該已經知道組裡的人追殺貝兒的理由了吧?」
周宇琛點頭, 「我想知道目前有多少人追蹤到貝兒。」
他慢條斯理的啜飲著咖啡。
「只有我。」上田友希坦白告訴他,「而且我是誤打誤撞,本來只是來找你,卻看到你身邊多了一個形影不離的女子,經過調查,我才知道原來她就是組織要找的對象唐貝兒。不過我想殺她的理由完全不是為了錢,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會再動手。」至於她為什麼動手,相信不必她解釋,他也已經明白了。
「我相信你。」他甚至知道她為什麼沒有把唐貝兒的形蹤發佈出去,從小她的傲氣就重,這使得她在解決情敵時也不選擇假手他人。
「其實也有不少人已經找到台灣來了,而且彼此也
都在暗中偵查對方的進展,貝兒到目前還能夠不被找到,一來是組織的人都知道我對這件爭奪戰不感興趣,是以沒有人提防我;第二是貝兒被你們藏得太好了,你跟貝兒完全沒有關聯,要追查出來還真的需要費一段時間。大概等他們找上門,也已經超過會長規定的期限了。到時候貝兒不但安全,還能在一夕之間成為億萬富婆。」上田友希看著他,「你別擔心這件事,『天野組』的人對唐貝兒的所知其實相當有限,線索大概會中斷於她祖父死亡那時候吧。就算我後來再查,也頂多知道她是被一名姓黑的台灣人由美國帶走,至於那名台灣人的身份和背景,我是怎麼也查不出來。既然我都找不到了,相信他們的情形大概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