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他所知,立原家就只有一兒一女,如果這個年輕女子是立原家的小姐,那麼那個跟他相親的女孩是誰?
一個奇怪的念頭頓時在他腦海中飛竄而過——
「你是立原亞弓?」他直視著亞弓。
「是啊。」根本沒見過真矢本人,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亞弓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是……」
「我是天川真矢。」他說。
亞弓一怔,驚訝中又帶著一絲竊喜地說:「你就是天川家的……」
眼見事情已經穿幫,立原邦彥一臉慘綠。
伊勢子飛快地拉住正望著真矢發怔的亞弓,「亞弓啊,你真是……」
「慢著。」真矢忽地伸出手,一把攫住了亞弓的胳膊。
亞弓立刻痛得唉唉叫。
「天川少爺……」立原邦彥及伊勢子見狀,驚慌地趨前,語帶哀求地說:「事情是這樣的,她……」
「跟我見面的人不是立原亞弓,對吧?」他神情陰鷙,目光銳利而駭人。
此時,亞弓似乎也覺察到事情的嚴重姓,「她……她是……」
「她是誰?」他沉聲喝問。「她在哪裡?把她叫出來。」
原來跟他相親的人並不是真正的立原亞弓,難怪她會說他不知道她是什麼人。
「裡……裡綠那丫頭不住這兒……」伊勢子聲線顫抖地回道。
真矢一怔。裡綠?那才是她真正的名字嗎?
「她住哪裡?」他的眼睛像要噴出火來。
伊勢子偷偷觀著立原邦彥,似乎在探詢他的意見。
「快告訴我!」他轉頭,怒視著立原邦彥。
立原邦彥嚇了一大跳,驚侵地說:「她……她住在吉祥寺南町的千野莊……」
真矢甩開了亞弓的手,轉身就上了車。
他將油門踩到了底,一會兒工夫就消失在夜色中——
第七章
吉祥寺南町,千野莊。
這個晚上,真矢覺得自己好像個瘋子一樣,不斷地開著車在路上狂馳。
原來她不是立原亞弓,從來都不是。
是什麼樣的機緣讓她代替立原亞弓出現在他面前?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或原因,他都感激這個陰錯陽差的相遇。
在千野莊這棟老舊公寓前停了車,他就飛也似地逐門逐戶查看門牌。
要命的是,這裡的門牌上只寫了住戶姓氏,而他卻只知道她叫裡綠。
「該死!」他懊惱地靠在欄杆邊,低聲咒罵著。
正猶豫著該明天再來還是繼續找下去之際,一名年輕女子走上樓來。
見到欄杆邊倚著陌生男子,她有點驚疑。但顯然地,他的俊挺出色讓她的戒慎稍除。
「先生,你找誰?」她問。
「請問這裡有住著一位名叫裡綠的女孩子嗎?」抱著一線希望,他詢問著她。
女子微怔,「你找千葉裡綠?」
「千葉……」雖然他並不知道裡綠的姓氏,但聽見她連名帶姓的叫出裡綠,他興奮地點頭,「對,千葉裡綠,她住這裡嗎?」
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她住樓上4A。」
「謝了。」真矢向她道了聲謝,飛快地跑上樓去。
來到4A的門前,再看看門牌上寫著千葉,他非常篤定地按了門鈐。
屋子裡相當安靜,顯然地,屋裡的人已經休息。
他不死心,又繼續地按了幾下。終於,屋子裡有了聲音。
門打開了,一名穿著睡衣的女子一臉疲倦地探出頭來——
「沒帶鑰……」以為是晚歸的正秀,裡綠毫無戒心地打開了門,直到她發現門外的人不是正秀,她陡地一震,反射動作的急著關上大門。
「慢著。」已觀清她容貌的他,迅速地擋住了門。
原本還睡眼惺忪的她,這會兒可是完全清醒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天川真矢,會在凌晨時分出現在她家門口。而且……他怎麼知道她住這裡?
如果他知道她住這裡,是不是也等於她的身份穿幫了?
思忖著,她一臉驚慌,又死命地想關上門。
「別關門。」真矢十分強硬地擋著門,「我有話跟你說。」
「沒什麼好說的……」
「怎麼沒有?」他睜著她,神情嚴肅地說,「千葉裡綠小姐。」
她一愣,呆呆地望著他。
「是的。」他撇唇一笑,但眼神凌厲,「我已經知道你的真實姓名。」
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拆穿,裡綠更是感到驚惶失措。
她漲紅著臉,聲音不自覺顫抖著:「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說著,他振臂一推,推開了大門,也將她往屋裡一推。
裡綠緊張地看著他,「你做什麼?」
真矢大步一跨,走進了屋裡。
她驚慌地阻止他,「別進來,你……你出去。」她指著大門,臉頰通紅。
她穿著睡衣,而正秀又不在家裡,她倒不是擔心他對她做出什麼事來,而是這樣的情況讓她非常尷尬。
「你是誰?」真矢直視著她的眼睛。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她下意識地將雙臂環抱胸前。
「我知道你是千葉裡綠,但其他的呢?」他緊盯著她的眼睛,像是在防範她會對他說謊般。
「你為什麼化身立原亞弓跟我相親?」他問。
裡綠咬咬唇,「我需要錢,而亞弓需要有人代替她去跟你相親,就這樣簡單。」
「你跟立原家很熟?」
「算……算是吧。」她能怎麼解釋她跟立原家的關係?說她是死去的立原大助的私生女?
「你代替她跟我相親是為了錢,那赴我的約又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闖了禍。」她說。
他微愣,「闖禍?」
「他們付錢要我去相親,但是沒付錢叫我打你。」她有點不安地說,「為了收拾殘局,我只好再去赴約。」
「包括為了立原商事,不惜在我的要求下寬衣解帶?」他對整件事有太多的疑問。儘管他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卻不認為她必須犧牲到那種程度。
他感覺到她對立原家有著感情,為什麼?
「立原商事的存亡興衰,應該跟你無關吧?」他那如鷹隼般的銳利雙眼緊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