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楊秀琪一臉納悶地看著葉宛琳。
葉宛琳還來不及回答,已有人在一旁叫著:「韋恆,你的馬子來找你了。」
只見方才圍著的圈圈已自動分成兩列,大伙的視線全都望向後方角落一那個仰躺在椅子上,雙腳交疊在桌上的邵韋恆。
被喊叫聲吵醒的邵韋恆,不慌不忙地拿開臉上的書,從容地站了起來,瞇著眼向前方瞄了眼之後,高大俊挺的身形便緩緩地往人群走過來。
「是兩個漂亮的女生喔。」兩旁的同學忙不迭地提醒。
他依舊故我,兩手仍是插在褲袋裡,對於同學的話也不作回應,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將他的眸光落在葉宛琳身上。
站定在她面前,他低聲說道:「看來你的身體已經復元了,小妹妹。」
葉宛琳看了他一眼後,隨即低著頭,雙手奉上一個信封袋,有點緊張地說:「那天非常謝謝你送我去醫院,我今天是專程來還你幫我代付的急診費用。」
邵韋恆並沒有伸手去拿,只是很不在乎地說:「那天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可是……」他總是這副酷樣,就這麼冷冷的一句話,教緊張萬分的葉宛琳一時無法接口。
見好友面帶難色,楊秀琪立刻挺身而出,介入邵韋恆與葉宛琳之間。「邵學長,你就快點收下吧,我和宛琳還有事,得趕回教室去,更何況你們這間和尚廟也不是我們能久留之地,我們還得盡速離開,免得成了不速之客呢。」
對於楊秀琪犀利的言詞,邵韋恆只看了她一眼,隨即又將目光移向葉宛琳,輕輕一句:「你的同學?你們倆的個性真是南轅北轍。」
葉宛琳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還是那句話:「你趕快收下吧。」
見葉宛琳如此堅持,邵韋恆只好收下。「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接過信封袋後,隨手往上衣的口袋一插,便又接著說:「那利息呢?」
「什麼利息?」葉宛琳不解,兩眼疑惑地看著邵韋恆。
「既然要還錢,那麼這幾天的利息也要一併算嘍。」
「你——」之前以為他能熱心助人還不錯,只是愛耍嘴皮子而已,沒想到竟是這麼尖酸小器的人,她真是看走眼了。「好吧,還就還,你要怎麼算?」
「說還錢嘛,就太傷感情了。我看呢,你就請我吃一頓飯當作利息好了,怎麼樣?」他臉上蒙著笑意,一副善良老百姓的模樣直盯著葉宛琳,就等她的回答。
「可是——」這是兩碼子事耶,怎麼能如此算呢,她開始緊張得不知要如何答覆了。
楊秀琪實在看不下去了,走至兩人中間,說道:「邵學長,我和宛琳都很敬佩你熱心助人的好心腸,沒想到出乎我們意料之外的,你竟是這樣的人,真是太讓我們失望了。」
「哦?謝謝你們這麼看得起我,不過我勸你們別對我寄予厚望,到時候失望就越大。」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漾在他五官分明的臉上。
「你們是不是對我們韋恆有意思啊?」一名同學上前起哄。
周圍的同學聽見這句話,跟著一陣大笑,甚至有人說:「我們韋恆眼光很高喔,姿色普通的女孩他可是看不上眼的,你們可別像那些粘人的蒼蠅一樣粘著不放。」
「他以為他是誰啊!誰喜歡他了!若不是為了要還錢,我們才不會上你們電機科的大門。」狠瞪那個自以為是的臭男生,楊秀琪開始數落那群一直站在旁邊看戲兼嘲諷的男生們:「還有你們,仗著人多就欺負人是不是?欺負我們兩個弱女子,算什麼男子漢,一群豬!」
「耶,哪有這種女生,登堂入室到別人地盤罵人耶。」一群男生被罵得莫名其妙,唯有邵韋恆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秀琪,算了啦。」葉宛琳拉開楊秀琪後,鼓起勇氣向站在前方的邵韋恆說:「今天就算我欠你一頓飯,下次有機會我會還你的。」
「那就先謝了,不過你別板著個臉,要笑一笑嘛。」他靠近她身旁,俯身對她輕語:「你知道嗎,你笑的時候很美。」
輕輕一句呢喃,教她滿臉燥熱,一時羞澀無言。
這時兩旁的男同學聽了這話,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笑什麼笑,一群神經病!」楊秀琪拉著葉宛琳的手,高聲說:「宛琳,我們走!別理這群無聊男子。」
「唉,她們要走了耶。」幾名男同學叫嚷著:「邵韋恆,怎麼還不把你馬子介紹給大家認識認識啊!」
乍聽到這句話,甫踏出教室門口的葉宛琳又回過頭來,看了看邵韋恆,似乎要他回答。
而邵韋恆只是攤開雙手,給她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你可以據實回答。」
葉宛琳往回走了幾步,對著一群人不太自在地說:「我和他並不熟,也不是什麼男女朋友,希望你們下次別亂說。」語畢,便和楊秀琪離開電機大樓。
一群錯愕的男生看著走遠的葉宛琳之後,又瞧著邵韋恆,一副「看你怎麼說」的表情。
「以後沒有根據的話少說。」丟下一句話,邵韋恆收回適才戲謔的表情,冷著一張臉走回座位,仰躺在椅子上,繼續睡他的覺。
去!搞什麼飛機!好好一個午覺,弄得頭痛死了!
邵韋恆閉著眼,揉著兩側的太陽穴,心裡卻暗自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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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時間,公車站牌前儘是等車的人潮,尤其是那些學生們早巳將馬路邊佔去了一大半。
「我總覺得你們好像認識了很久。」
人群中,佇立在站牌邊的楊秀琪,心中有些話悶了好幾天,這時終於憋不住,便向葉宛琳問個清楚。
「拜託,你別像那些男生一樣好不好!」葉宛琳垂著眼,不太高興地說。
「可是我發覺他看你的眼神好像是認識你很久了啊。」
「你別亂猜啦,我和他是見過幾次面沒錯,卻談不上幾句話,根本不熟。」葉宛琳望著馬路的盡頭,看似等公車,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