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荻原美奈驀地撲上前去抱住他的大腿,「介夫,你不要討厭我!不可以不要我!好嗎?我會努力做個好妻子,你也知道我一定會是個好妻子的,對不?」
「美奈……」
「我好愛你,真的。」她仰起一張帶淚的小臉,無助的望著他,「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我求求你。」
「美奈……」冰川介夫歎口氣,伸手把她拉起,輕輕地擁進懷中,「沒有人會丟下你,別哭了。」
「那就抱我,好嗎?」她緊緊的擁住他,止不住的淚水不一會便沾滿了他的胸膛。
她有什麼錯呢?錯在他。
是他未盡到一個男人的義務,讓自己一向平穩的心在走進結婚禮堂前意外的出了軌,不只傷了一個女人的心,也沒有膽識與氣魄去擁有自己想要擁有的另一個女人。
俯下身覆上她帶淚的唇瓣,他深深的吻住她,也封住她的泣訴與哀怨。
沒有人知道他是膽怯地,面對他不能全然控制的事物,面對會一再困擾他的事物,他通常會當機立斷的捨棄,不去強求。
這就是他十分羨慕澤明的最大原因,因為澤明勇於追求他想要的一切,就算摔得遍體鱗傷也不能把他打倒。
為了一個女人而不惜毀去自己的未來,是他認為最愚蠢不智的事,但是他羨慕他曾經這樣狂熱的追求他所要的,不管最後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都敬佩他的勇氣。
他自己呢?看起來一切都是成功的,學業、事業、婚姻全都在既定的軌道上走,他卻活得像個木乃伊,對一切失去了感覺,直到遇見藍士英……
她輕易的撥動了他生命中的浪花,撩動了他潛藏在很深很深的內心對愛情的渴望與憧憬。
誰錯呢?
錯在他一個二十七歲成熟的大男人不該對一個芳齡才十九的小女孩動了心,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想抓又不敢抓,想放又放不下。
是了,就是這樣,他痛恨這樣的自己,想著另一個女人,吻著的卻是懷中這個淚流滿面的女人。
他究竟在做什麼?
驀地放開她,冰川介夫轉身就走,身後的女子不住的哭喊聲進不了他的耳,不一會,他已開車衝下山,遠離那個在肩上一背就背負了二十多年責任的宅第,奔向無止境的黑夜。
*** *** ***
藍士英一直和亞倫在嵐山待到黎明時分,才由他開車送回冰川家。
窗外,金黃色的朝陽隱隱發出微光,將春日的黎明天空染上一片暖暖昧昧的湛藍,驅逐了黑夜帶給人的冷寂,卻又讓大地籠罩在隱諱不明的春光之中。
折騰了一夜,在山上大吼大叫了一夜,藍士英顯得有些疲憊,懶洋洋的手擱在車窗上,沒有半點下車的慾望。
「到了。」亞倫側臉看她,見她的眼皮子幾乎快垂下來,不由得一笑,「我看你今天請假別去上課算了。」
「與其待在這裡,我想我還是去上課的好。」至少不會胡思亂想。
「不喜歡住這裡,你可以住我那裡,我那兒客房好幾間,隨你愛住哪間就哪間,我又不會收你房租。」
「你這匹大色狼,跟你住在一起太危險了。」
「喂,我陪了你一夜耶,你說話就不能好聽一點?」
「我說的是實話啊。」抬抬眼皮,藍士英瞥了他一眼,笑了,「好啦,謝謝你,在下十分感激你這個花心大少挪開忙死人的大事來陪我這個小女子,這樣總可以了吧?」
聞言,亞倫高大的身子突地欺近她,將她困在車窗與他的胸膛之間。
「我怎麼完全感受不到你對我的感激之情?嗯?」
「喂,亞倫,我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你不要靠我這麼近。」她伸出手抵住他的胸,一隻手不夠,還連忙把另一隻手用上,要不如此,她恐怕真的很難不遭狼吻。
「她們不是我的女朋友。」
「不管是不是,總之,你對她們做的不能對我做,聽到了沒有?」
他的眸光一沉,將臉湊得更近,「你就這麼討厭我?」
「我沒有……只是……你不要這樣好嗎?」他認真得一點笑容都沒有的目光讓她有點困惑與害怕,一顆心兜上了胸口,讓人急慌慌地想逃,「亞倫,你若還想當我的好哥兒們,你就不要……晤……」
來不及了,她的唇還是被氣勢比人強的亞倫給佔有。
他火熱纏綿的吻綿綿密密的叫人根本無法呼吸,她伸手想將他推開,卻讓他反手抓住,纏繞上他的臂膀。
「我很早就想要吻你了,士英。」他壓著她的身體,火熱的唇舌物上了她白皙敏感的頸部。
「不要……亞倫……你放開我……」她被他吻得渾身酥軟無比,理智卻還很清醒。
「你在掙扎什麼呢?那個男人只會傷害你,但我可以給你幸福。」
他的話讓她心一痛,幽幽地閉上眼,「不……」
「他不會屬於你的,士英,你早該死了這條心。」他嘲上她緊閉韻眸,也吻去她不小心從跟角滑下的淚,「讓我來安慰你受傷的心,好嗎?我會好好疼你、呵護你,不讓你受傷。」
溫柔的呢喃像巫師在她耳邊下的咒語,他的輕言軟語,他的溫柔纏吻,他的愛撫與擁抱,像蜜一樣慢慢地滲進了她苦澀不已的心。
原來,她也是有人要、有人珍惜的呵!
為什麼她要死守著自己的身體,死守著自以為是的愛情?
亞倫有什麼不好呢?至少,他在她空虛寂寞的時候義不容辭的陪著她;至少,他關心她冷了沒,餓了沒,受傷了沒……又至少,她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他,不是嗎?
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他吧……
她甚至相信他會帶給她無比美好的經驗,不會弄痛了她。
彷彿感受到她越來越無防備的心,亞倫的吻更加熾熱與放肆了,伸手輕輕地將她的上衣紐扣給一一解開,專注的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此刻正冷冷地站在車窗外,目視著這一切的高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