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靜薇身子微微一震,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點頭。
「嗯。」
「這是個意外,我沒有要把你拖下水的意思。」
「什麼?」孟靜薇不解地抬頭望著他。
陸天祐睇凝著她,半晌,才輕歎了口氣,「其實說起來,孫少康和我是親戚關係。」
孟靜薇睜大眼,無法置信,既是親戚,那為何在酒會碰面那一幕,他們給她的感覺像是有著深仇大恨的仇人般。
陸天祐從她眼中讀出她的疑問,淡淡道:「孫少康的母親,是我媽媽的妹妹,論輩份來說,我該稱她一聲阿姨。我這位阿姨,個性心高氣傲又不服輸,偏偏家裡面的人,總愛拿我媽和她來作比較,每次比較總是阿姨略遜一籌,久而久之,造成了她心中的不平衡,她不信自己會樣樣輸給我媽媽;而她這種不平衡的情緒也傳給了我表弟孫少康。從小,少康在阿姨的思想灌輸下,把我當作是他的敵人,只要打敗了我,他就是勝利者,所以只要是我的一切,他都會想奪取,當然也包括女人,那一天我要是知道他會出國參加開幕酒會,我就不會帶你過去。」
盂靜薇瞭解似地點了點頭,原來他們表兄弟之間還有這一層恩怨。
陸天祐又歎了口氣,像是問話又像是自語的道:「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我該再繼續聽從媽媽的交代,對於少康的挑釁視而不見、容忍退讓嗎?」他不是不知道少康明暗皆在和他較勁,他故意裝作不知,完全是為了母親。
「我想,伯母只是不想讓她們上一代的恩怨延續至你們這一代,才會要你對孫少康多加包容。」
「這我知道。」要不是顧慮到母親的想法,他真的想狠狠的教訓少康一頓,讓他知道,他陸天祐不是好惹的。
孟靜薇見陸天祐表情嚴肅,體貼的不再說話,只是溫柔的望著他。
陸天祐抬眼望向她,在心中歎口氣。「不會怪我吧!」其實和他有過關係的女人,只要碰上孫少康,緋聞就會滿天飛,他向來不在意,可這次,他就是不想讓孟靜薇卷人他和孫少康的恩怨中。
「不會。」能怪他什麼,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說,要當他情婦是她自己開口提出來的。
陸天祐心一暖,因為她的諒解,他微傾身捧起她的小臉,定眼一瞧,才發現她的左臉頰有著痕青,他又氣又急又心疼的問:「怎麼受傷了?」他拇指輕柔撫摸她的傷口。
孟靜薇肩膀縮了一下,她一直不覺得痛,直到他的觸摸她才驚覺,應該是被母親用報紙甩到而造成的吧!
「可能是不小心撞傷的。」
「你說謊,說實話。」她的眼睛閃爍,根本就是在對他說謊。
孟靜薇知道瞞不過他,只好說出事實。「我今天去醫院看媽咪,她看到了報紙,一時太生氣,才會……」
「該死!」不待她說完,陸天祐憤怒低咒。
「別這樣。」這是她頭一次見到他發脾氣,她心裡除了震驚外,還有著一絲絲的喜悅——他是為了她。
陸天祐心疼萬分地將她擁進懷中。「答應我,不要再管她了。」
「不行,她是我媽咪。」這項要求她做不到。
「既然你放不下,那你答應我,最近少去看她,免得她又打你。」看到她臉上的傷,他真的想回一拳給打她之人,偏偏那人是她母親。
孟靜薇想了想,母親本來就不喜歡見到她,且母親明天就開刀了,少見到她,說不定較不會影響她復元情況。
「好,我答應你。」
陸天祐緊緊抱著她,他在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再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他要好好的保護她。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他沒有好好的想過。
*** *** ***
雖是答應陸天祐不要過來醫院見母親,可孟靜薇還是偷偷的來到醫院,她總是悄悄的在病房外偷看母親,她若沒見到母親安好,她的心就放不下來。
今天,她又來看母親,可未走近病房,就聽到母親的哭叫聲,她心一驚,快步走進病房,也顧不得母親見到她會打罵她。
一進房,孟靜薇嚇了一跳,地上亂成一團,全是杯盤碎片。
湯敏一見到孟靜薇,原本激動的情緒又更增添一層,像是瘋了似的要撲過去,幸好孟俊生急時抱住母親。
「媽咪,你冷靜點。」孟俊生眼眶紅紅的,可見得已哭過一番。
「要我怎麼冷靜,都是這個掃把星帶來的霉運,手術才會沒有成功。」湯敏激動地大吼。
孟靜薇愣住。手術沒有成功?怎麼會這樣呢?醫生不是說有百分之六十五的成功機會?
「一定是你在背後詛咒我不能走,一定是你。」湯敏指著孟靜薇,瘋狂地指責。
孟靜薇臉色瞬間刷白。她沒有,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
「媽咪,我是那麼的敬愛您,我怎麼可能會去詛咒您呢?」
「你不用再假惺惺了,你這個賤女人,害死了逸夫還不夠,現在連我也要害,我跟你拼了。」話甫落,湯敏整個人往前撲,頗有一股想同歸於盡的意味。
孟俊生及時拉住她。「姐姐,你快走,媽咪現在的情緒太激動了。」
孟靜薇怔仲了好一會兒,眼見母親歇斯底里的模樣,心知現在不管她說什麼,母親也聽不進去,只好轉身離開。
她強忍著淚水走出醫院,揚手正要招部計程車,一輛銀灰色跑車伴隨著尖銳的煞車聲停在她面前,令她嚇了一跳。
車窗緩緩降下,一個冷冰冰的面容出現在孟靜薇面前。
「嗨!小美人。」
孟靜薇愣了好半晌,才憶起眼前他是曾和她鬧過緋聞的男人,她下意識地退了一大步,猛地轉身往前跑。天祐說,孫少康不是好男人,見到他要離他遠一點。
坐在車內的孫少康,一見孟靜薇拔腿就跑,他連忙下車,大步的追上去。
追不了多久,孫少康便已擋在孟靜薇面前,他瞪著她,冷冷一笑,「你是頭一位見到我就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