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數分鐘,何家明來到櫃檯,有禮且溫和的笑道:「孟小姐,這邊請。」
孟靜薇隨著何家明來到陸天祐的辦公室,隨後識相的退出去。
「怎麼來了?」待何家明關上門後,陸天祐走近她,笑問。
「媽咪的手術失敗了。」她生氣的瞪著他。
「哦!」他只是挑挑眉,沒多置一詞。他已經盡力了。
可孟靜薇卻把他的動作解讀成他早就知道這事,孫少康說的話一點也沒錯,她氣得幾乎全身發抖。「你去找過院長,對不對?」
她的問話令陸天祐愣住,她是從何得知這件事的?
孟靜薇見他不答,追問道:「你說啊「」
陸天祐大方承認。「不錯。」
他的答案幾乎讓孟靜薇快落下淚。為什麼他要這麼對她?只要他開口,只要他不嫌棄,就算是見不得光的情婦,她也會願意留在他身邊。
她瞪著他,聲音硬咽的問:「我媽咪手術會失敗,真的是因為你的關係?」
聞言,陸天祐臉一沉。「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你別裝蒜了,你不是希望我媽咪殘廢嗎?一定是你去跟院長說了什麼,手術才會失敗的,對不對?」說到後來,孟靜薇氣憤地舉起雙拳捶打他胸膛。
「你瘋了?」陸天祐抓住她雙腕怒吼,她竟不分青紅皂白的誤會他。
「我沒有瘋,你告訴我是不是?」她執意要得到答案。
他生氣地甩開她的手腕,轉過身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內線電話,不一會兒,敲門聲揚起,何家明開門進入。
「何秘書,送客。」他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的,陸天祐背過身不面對孟靜薇,他氣極了。
聞言,何家明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情緒一向控制得宜的陸天祐竟會輕易顯出怒火,可他也沒多問,朝孟靜薇比個手勢。「孟小姐,請。」
望著陸天祐像是隱忍怒火而微微發顫的寬背,孟靜薇愣住。
聽聞不到任何聲音,陸天祐沉聲道:「何秘書,我說送客,沒聽見嗎?」
這下,別說是何家明瞭,連孟靜薇也聽得一清二楚他語氣中的怒火。
何家明揚手再度催促孟靜薇。
孟靜薇望了陸天祐的背影一眼,咬了咬下唇,隨即離去。
聽見關門聲後,陸天祐憤怒地往辦公桌面重重一擊,她把他當作什麼?落井下石的小人嗎?
虧他還親自去拜託院長,得來的竟是她這種不信任的對待。
正在氣頭上的陸天祐,壓根兒沒去細想,孟靜薇怎會知道他去找過院長,又因為什麼而誤認為手術失敗和他有關?
*** *** ***
從長風集團走出來的孟靜薇,神情漠然地走在紅磚道上。要不是親耳聽見,她實在不相信光明磊落的陸天祐,竟會做出這種卑鄙的事來。
天呀,該怎麼辦?手術失敗,下次開刀的手術費該從哪裡來?
孟靜薇心亂如麻,失神的眸子根本看不清身旁的事物,就連孫少康擋在她面前,她也只以為那是一顆樹。
「不能接受事實嗎?」諷刺、冷漠的聲音讓人感到又冷又痛。
孟靜薇怔了怔,微抬頭,眨了眨眼,這才看清擋在她面前的不是樹,而是個活生生的人。
孫少康見她回過神,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如何,我沒騙你吧「」看她的表情,他便知道他挑撥離間之計成功了。
孟靜薇心痛地微撇過頭。
她痛不欲生的表情引發不了孫少康憐香惜玉的情緒,現在的他,只想將陸天祐傷得體無完膚,而孟靜薇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他假意的問。
「不必了,謝謝。」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孫少康挑了挑眉望著她。
孟靜薇靜靜地往他身旁走過,眼前的路不知為何變得好漫長,好像沒有走盡的一天。
孫少康轉過身,嘴角噙著一個冷冷的笑,他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再轉過頭望向長風集團的方向——他要不擇手段的毀了陸天祐。
*** *** ***
從長風集團出來的孟靜薇,並沒有回到陸天祐的公寓,她回到了自個兒的家。
望著冷清清的客廳,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這個家,她沒臉回來。
二行清淚從她臉龐滑落,往後的她該何去何從。
「姐。」呼聲從大門口響起,孟俊生走到孟靜薇面前。「你回來了呀!」
孟靜薇慌張的拭去臉上的淚,硬扯出一個笑容。
「回來拿東西呀!」
瞧見姐姐紅著眼眶,孟俊生的心好難過,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她,他怕他一說錯話,反而會若心姐姐更傷心,最後,他只能道:「媽咪要我拿些東西。」
「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了。」孟俊生進房拿了一袋東西後,再度踱至孟靜薇跟前。「姐,不要把媽咪的話聽進去,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手術失敗,才會把失敗原因推在你身上。」這樣的安慰話,應該很婉轉了吧!
「我早就習慣媽咪的責罵,只是……」下面的話她不知該怎麼說,這一次的確是她的罪過。
孟俊生把孟靜薇的不知所措當作她在傷心,他拉起姐姐的手,真誠地道:「姐,別想太多,我相信有一天媽咪會知道你對這個家的付出,而且,我相信你的所作所為一定有你的道理。」他後面那一句話是指報紙上的報導。
「俊生。」弟弟的信任讓她更覺內疚。
孟俊生笑了笑。「我該去醫院了,免得媽咪又亂發脾氣。你好好休息,媽咪我會好好照顧的。」
孟靜薇微點了下頭。
孟俊生又是一笑,轉身離開。
孟靜薇難過的看著弟弟離開,如果俊生知道母親手術失敗和她有關的話,他對她就不會這般尊敬了吧!
*** *** ***
陸天祐下了班後,並沒有回到公寓去,此刻的他滿腹怒火,他只要一想到下午孟靜薇冠給他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他就一肚子氣。他對她這麼好,她竟然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