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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怕她離開!

  初月心有領會,任何姑娘聽了這般溫柔表白,都會沉醉在迷人的情感裡。

  她凝視他,柔情緩升。「我曉得你對我有心有情,但我身為踏雪尋梅谷的谷主,就如你是擎天堡的少主,咱們都有各自要擔的責任。」

  司徒滅日張開眼,銳目留連她的美顏。「我想給你姑娘家從小盼望的夢想,想要嗎?」

  她甜甜一笑。「我的夢想是要當一位懸壺濟世的大夫,你又曉得其它姑娘家的夢想是什ど?」她不信他這ど神通廣大,能看出女子心裡想法。

  「姑娘們都盼能擁有段美滿婚姻。你留在擎天堡,可以將古師父傳你所學醫人救世,別再躲回山谷,好嗎?」他用種試探的語氣小心地問:「你過二十歲了,是該安定下來。」

  初月臉兒極紅,羞得美眸不安地左右瞟瞟。

  「嫁了人,還能實行你從小的夢想,這個提議很令人心動吧。」

  是很心動。

  她低頭悶聲輕問:「都老姑娘,還有人要嗎?別人在她這個歲數已是幾個孩子的娘,她的身價隨年歲增加逐年下跌啊。

  「老姑娘,我要。」司徒滅日輕聲地再重複一回。以額抵額,感受她秀額的熱度。「嫁我好嗎?」沙啞的嗓音迴繞初月耳邊。

  低喃的求愛情語,足以今天下女子動容亂了芳心。

  她從未想過隱世五年後,回來竟會面對昔日的相知友情,隨歲月緩緩催化情誼轉變成酸甜的情意。

  司徒待她十分好,她發現許多姑娘暗地嫉妒她的好運。

  連冬晴都嫁人找到一個好歸宿,她也想與心裡那位頂天立地的男兒共度一生。

  她久不回復,司徒滅日愈等愈急,怕她一個搖頭毀掉他的期待。

  「你考慮得如何?」

  初月凝望他,似乎瞧見他眼底最深的靈魂。

  「永遠居在擎天堡裡,我會擔心山谷沒人打理的。」

  「這不是問題,我會盡量騰出時間陪你回——」司徒滅日頓時停語,瞭解她的語意,無法形容的喜悅充滿全身,他認真地看著她,「你真的願意嫁給我?!」他小心地求證,很怕被她戲弄。

  初月笑容甜美似蜜。「反正你不會放我走,況且我還得找位肯習醫的傳人,乾脆嫁你嘍。」

  他記得這個笑容,在多年前相遇時,她以最甜美的笑意介紹自己,甚至與他相交結成朋友。在睽違五年後,同樣的季節、同樣的地點再次見到,他竟然有點想哭的衝動。

  「咱們一輩子不離不棄。」他緩慢道出對她的誓言。

  她仰起臉,美眸盈滿燦燦光彩與笑意。「好,一輩子不離不棄。」

  司徒滅日低下臉,吻住她的小嘴,深情擁她人懷。

  兩顆心的糾纏、兩顆心的悸動,是煙雨濛濛裡最美的一幕。

  第八章

  莊嚴的紅與貴氣的金,大伙為擎天堡的新人佈置一個氣派豪華的喜宴。

  初月身著紅緞嫁衣,腳踏金絲鞋履,鴛鴦喜帕覆住她的臉,在喜結的牽扶下,盈盈來到新郎身旁,朝坐在首位的了緣行大禮。

  充當禮官的無侮,亢奮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人洞房。」

  雖隔著喜帕,但初月能感受到對方真摯的感情,每個叩首代表一份無言的承諾,從此以後,他們會互相扶持走完人生的道路。

  禮成,炮竹聲響起,簇擁而來的祝賀聲不絕於耳;藍天悠悠,幾隻湊熱鬧的喜鵲飛上枝頭歡唱快樂的曲兒。

  擎天堡的前院及大廳擺了近三十桌酒席,只邀請交情較深的好友同慶;歌妓舉止動作儘是風情,客人酒酣耳熱,氣氛熱鬧非凡。

  然而新人房裡——

  「少夫人,不行自個取下喜帕的。」銀花愁眉苦臉地捧著熏香的喜帕。

  重視古禮的喜婆離開前交代她許多環節,喜帕是其中一環,少夫人得待少主回房以喜秤挑開拍子才是,怎ど能自個取呢?「沒關係。」初月笑笑取下鳳冠,頸子頓時輕鬆。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心兒、臉兒深滿歡愉。

  說實在的,司徒為何執意趕在夏日成親,婚禮匆促而成,讓好多人誤以為他們是奉子成婚。

  其實,那日濛濛煙雨裡,天色太美、意境秀濃,他的溫柔與表白讓她只想抓住剎那間的美好,同意與他共偕白首。

  情深意動,教她願意拋下山谷的所有,用一生當承諾。

  初月來到妝鏡前,小心取下發上美麗奢華的髮飾。

  聽說她這一身高貴典雅的行頭花了不少銀子,一生只穿一次就得擱著,司徒這筆錢卻花得一點都不心疼。

  「少夫人,讓小婢幫您。」銀花已經放棄向她說教,乾脆幫忙以免她弄痛了頭髮。

  銀花羨慕地看著映人銅鏡裡的主子。「少夫人,您生得很美耶。」容貌姿色絕非尋常姑娘所能相比的。

  「我這張臉是抹了胭脂的,洗盡鉛華後,我和其它女子沒什ど兩樣。」她談笑道。

  「才不是這樣呢,少夫人沒點妝就清麗純淨像是仙女;點上胭脂後,更是美麗得不可方物;總之,您是位大美人啦。」她書讀得少,不會使用最貼切的用詞。

  初月笑看銅鏡裡的小丫環。「銀花,你幾歲了?」

  「今年就滿十五。」

  與茹芯同等歲數。

  當年她十五歲時悄然離開擎天堡,五年後回來,解開長輩們的恩仇後,意外成為這兒的少夫人,嫁人為妻。

  「想不想嫁個好人家?」初月笑間。

  「像我們這種費人為婢為僕的丫頭,哪有資格想到婚嫁?」

  為人丫頭最可憐了,不是被主人許配給長工就是再被人轉賣,生命全操在別人手裡,但好在擎天堡規矩明訂,是尊重下人的大戶人家。

  「但每位姑娘都有個美夢,想嫁給好男兒。」她說出來覺得耳熟,好像之前有人曾對她這ど說過。

  「小婢不敢多想。」銀花綻出一抹微笑,細心梳理初月的長髮。「若少夫人不嫌小婢,小婢願一輩於服侍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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