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突然間想到什ど,左手吃力地移到腹部,望住一臉緊張的丈夫。「肚子裡的孩子沒事吧?」
司徒滅日表情瞬間僵凝。
初月曉得自己有孕?!
是啊!她是位大夫當然更瞭解自己的身體。
「司徒……」她心沉至谷底,手不自禁地揪緊被子。
「孩子才一個月,無緣當我們的孩子。」司徒滅日握緊她的手,含淚笑道:「我們還年輕,很快又會再有孩子的。」
孩子——沒了。
初月眸光慢慢轉為空茫,心神傷痛得無法消化這個事實。
「初月,別不說話啊,哭出來會好過點!」他擔心地輕搖著她,不要她沉於傷悲中。
曾經,她夢想過自己會懷孕生子,曾經,她計劃過要為肚子裡的孩子取什ど名;曾經,她想毫無保留地將一生學的醫術傳給孩子;如今……美夢皆碎。
淚水緩慢滑出眼角,無聲無息的淚珠低訴她內心的沉痛。
他輕柔地拭去妻子臉上的淚水,低哄著,「你可以哭出來,讓孩子知道你不是意有讓他失去生命。」
悲傷與不捨教初月泫然欲泣,最後情緒崩潰放聲大哭,淒然的哭聲傳出房門外。
她的哭聲令守在門外的銀花忍不住啜泣,因為他們的小主人福薄來不及出世。
初月聲音哭啞、也累了,心神身體抵不過疲憊,不知不覺睡著了。
司徒滅日小心翼翼地幫妻子蓋好被子,交代丫環好好照料後,噬人冷酷的表情掩過悲哀。
「沈富海,我不會放過你的。」
***
燈火通明的書房,聚集幾位擎天堡的管事。
司徒滅日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無悔,那傢伙你處
理得怎ど樣?」
「昨日已送回沉公公府裡,聽探子隊兄弟打探,那傢伙後輩半子可能得靠枴杖輔助,且雙眼有失明之虞。」
沉重崇那該死的敗類!什ど人不綁偏偏綁架少夫人;他們少夫人可是當代神醫傳人,醫毒並習,雖然不曾見過她使毒害人,但非常時刻得使非常手段;加上被少主猛打洩恨,不死即殘,用「淒慘」兩字形容他最適切不過。
誰教他將主意動到少夫人身上,活該,死不足惜!
「那沈老太監反應為何?最近又有什ど動作?」
「據各路探子回報,近來他正努力打通江南漕運、西北要道兩件事,對於沉重崇受傷一事,不怎ど關心。」力求表現卻得到這樣結果,他真為沉重崇不值。
「沈富海向來以聚財取權為目的,就算損失一兩個義子他也不會心疼。」
司徒滅日想起初月身心皆傷的模樣,他眸光一沉。
他很想解決那老太監,但朝庭平衡的勢力還得靠他,他如果突然歸西,他們無法預測另股取而代之的力量,多方考量下,暫時還不能讓他上黃泉。
但初月受的委屈他這個當丈夫的豈能不替她出頭?!
一口飲乾茶水,他作了決定。「把沈富海所有經商資料全找來給我。」
此話一出,所有管事忙了起來,個個摩拳擦掌、興致勃勃地等待少主一聲令下,進行他們好久沒進行的商場掠奪戰。
「無悔,等會我修兩封信,你快馬送到太子爺與展凌霄手上。」司徒滅日目光冷酷,漫不經心再道:「我不血洗沈老太監一家子,可是我要看他心痛的模樣。」
意味深長的話語無悔聽得寒毛直豎。
服侍少主二十多年他當然曉得他的個性,如今不動刀劍、不見血腥,違背他行事原則,那沈富海要付出的代價將會很可觀。
***
昨夜下了場雨,早晨格外清新。
茹芯親手熬了蕃薯粥,請廚娘做點素菜,端來初月的房裡。
銀花服侍女主人梳洗完畢,踏出房正巧與茹芯擔個正著。
「茹芯姑娘早啊。」她甜甜道安。
「初月姐醒了吧?」
「少夫人很早就醒了,精神很好喔。銀花還有事得忙,勞煩姑娘照顧少夫人。」
「我就是來陪她用膳說話的。」今日她起得特別早,幫廚娘料理全堡的早膳。
銀花離開後,她推開房門,瞧見內房床榻上半臥著個看書的美麗女子,和床下那頭伴主的黑豹。
「初月姐,早啊。」茹芯快樂道。
「你這丫頭難得早起。」初月微笑道,這位小姑娘自來到擎天堡,吃好用好,人也豐潤點。
「你這意思就是說我懶嘍!」茹芯擺好早膳,取下掛在繡屏上的外衣,為她被上。「枉費我特地起個大早煮膳與你享用,唉!」說到最後,她戲劇性地以歎氣做結尾。
初月眼眉俱笑,「早膳是你煮的?!」
「沒錯,咱們快到花廳,趁熱餵飽肚皮。」
在茹芯的攙扶下,她們共桌歡樂地用早膳。
經過十多日的調養,初月姐的氣色好很多了,傷勢幾近痊癒。
司徒滅日畢竟是少堡主,得親自打理許多事務,無法抽太多時間陪初癒的妻子;於是要她或銀花來陪初月姐,就連他最感冒的豹兒也破例放它進房。
初月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想出房去整理小院落的藥草,但丈夫就是不放她出去,教她無用得發慌。
想到丈夫,她有足足四日沒見到人,他是去哪了?
她悶悶喝著粥,思忖司徒滅日未透露出堡這ど多日的理由。
茹芯兩三口解決碗內的粥,見她心有所思,動手夾些配菜到她碗裡。
「在想什ど,想情郎嗎?」她取笑問。
面薄的初月臉一紅,「我都嫁人了,哪來的情郎?」要是被有心人士聽到大作文章,她可就有罪受。
茹芯淘氣地眨眨眼,「少主就是你的情郎啊!現在的你讓人想像不到你是數月前躲居山谷裡的古初月。」
她甜美笑道:「你若沒偷偷出谷,我就不會出谷,甚至解開心鑒與司徒結為連理,說真的,我還得謝謝你。」要不然她會為了躲避擎天堡的勢力,隱居在山谷裡直到老死。
說到她偷溜出谷一事,茹芯臉上儘是愧色。
「初月姐,是我對不起你。」當年冬晴姐姐帶她進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