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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聽風水榭築於小湖中央,除了以小舟往來外沒其它路可行,司徒滅日深知她不會泅水,便將她困在水榭裡。

  想去看看豹兒,但她實在無能為力。

  「小姐,小婢為您送來點心。」丫環提來雙層餐籃,將多款精巧的糕點端到桌上。

  這位俏丫頭名叫銀花,是打理她三餐起居的丫環,有雙靈活的眼,挺能幹的,也是司徒滅日派來監視她的小眼線。

  「銀花,小舟借我去瞧瞧豹兒。」初月握緊她的手,眼露懇求。「我會快去快回,不會牽連到你。」

  「少主交代過,絕不能讓您踏離水榭一步的。」

  又是司徒滅日!

  初月難得板起臉色,「難道你不曉得我在擎天堡的身份!」她鮮少抬出身份壓人,如今卻不得不這般做。

  「小婢尊敬小姐,但少主對小婢一家有再造之恩,他的命令小婢不敢不從,您別為難小婢好不好?」銀花低聲下氣回話,話裡含著請求。

  「銀花,你!」初月沒轍地坐在椅子上。

  人家只是奉命辦事的丫環,她豈能強人所難,教人丟了飯碗。

  「您這兩天吃得好少,若少主怪罪下來,小婢就慘

  了。」銀花奉上筷子,「小姐,請用。」

  初月哪有心情吃,目光移至春光明媚的窗外,搖頭示意。

  「您多少也得吃點嘛。」銀花好聲勸道。

  總管大人點她來服侍古小姐,簡單說明古小姐與擎天堡的關係,加上帶領她的丫環姐姐曾私下透露少主如何對古小姐一往情深、數年等待,她的地位幾乎與少主同等,是大家默認的少夫人。

  能服侍古小姐是她的榮幸,但小姐不合作的態度著實苦了她。

  「您昨晚也沒吃,早膳勉強食幾口,這樣下去身體會弄壞的。」

  「我都說不吃了。」初月心煩意亂,語調難免高些。

  「小姐——」銀花覺得好委屈,低眼不敢再多話。

  初月發覺自己語氣沖了點,面有歉意地看向她。 「銀花,我不是有意要凶你的。」壞情緒牽連別人,她真失禮。

  豹兒被囚在鐵籠裡,茹芯也不曉得去哪兒;為何一出山谷,她昔日平靜似鏡的心,變得百味雜陳、焦躁不安。

  「吼──」

  黑豹憂憤的咆哮聲教初月拉回神志,緊快拉到窗台前,引頸憂望。

  她雙手緊捉窗國沿,這記吼聲夾合它的害怕與擔心。

  「你過來一下。」

  銀花不疑有他,快快來到初月身後靜候差遣。

  她轉過身,美眸不安地左右瞟膘,輕聲開口,「我得先向你說聲對不起。」

  「小姐又沒做錯什ど,幹嗎向我道歉?」好奇怪喔。

  初月手一揮,衣袖劃過半空帶出一道清香,銀花嗅到後頭一昏,僵直的身體直直往後倒。

  她及時扶住銀花,吃力地將她拖到躺椅上,貼心蓋上薄被怕她受了涼。

  下手會不會重了點?!

  她不是有意要傷害銀花的,但事到如今不這ど做她豈能去找豹兒?

  「你先睡一會,我去去就回來。」初月心有愧色地小聲道。

  她熟穩地划著小舟離開竹閣,心急如焚地尋找被囚禁多日的黑豹。

  ***

  「少主。」

  「找到了沒有?」他煩躁低問。

  「還找……找不到古……小姐的人。」無悔吞吞吐吐地回話。

  「找不到」三個字將司徒滅日的壞情緒推到最高點,他將手上瓷杯奮力一擲,食指指向門外。「那還不快去找!」

  「是是是。」無悔連忙退出,臉上儘是苦笑。

  擎天堡的繼承者向來冷酷無情、行事做風果斷,但若扯上古小姐時少主常會做出不理智行為。多年來,他頂多以喝酒紓發對古小姐的思念,如今她以絕麗的容顏出現,影響更是無遠弗屆。

  司徒滅日雙手環胸,劍眉鎖得很緊,雙眼盛滿濃濃怒意;高大的身體坐在飯桌正位,抿緊薄唇盯著門外,在這雙凶悍眼神注視下,僕人們情願繞道而行也不敢從這裡通過,怕一不小心就掃到風尾,倒霉受氣。

  初月跑到哪裡去了?

  他好不容易處理完外頭的紛爭,馬不停蹄趕回堡,歡喜地親自到聽風水榭邀她一同享用午膳,以為躺在躺椅上熟睡的是初月,躡手躡腳靠近赫然發現是名丫環!

  他太瞭解她擅調迷藥,卻未曾想過她會以這種手法達到所要的目的。

  大門後門及石套小門的守衛們沒見到她出去的身影。

  司徒滅日掃一眼桌上豐富的菜色及三副碗筷,怒意略退不少。

  爹將家業交給他後,這張桌子向來只有他與無侮共桌而食;如今再添一副,代表這裡又多一位熟人、又增份溫暖。

  他是人也需要朋友,可這個身份與地位卻教他朋友少之又少。其它人如何看他,他無所謂也不想管,但他心裡惟一在意的是初月對他的感覺。

  對於她,他始終有份責任感,畢竟古師父已經離世,她孤單無依,不像他還有親友在旁。

  「找到人了,終於找到古小姐了。」無悔滿頭大汗地跑進來,表情如釋重負。

  「人在哪?」

  「下人說,古小姐到堡後找那頭黑豹。」

  司徒滅日二話不說,虎虎風生穿過迴廊大步朝目標前進,立即來到堡後飼養馬兒的草坪,在離馬房不到一丈遠囚禁黑豹的鐵籠前,他急於要找的人兒正蹲在籠前與那頭猛獸嘰嘰咕咕,不曉得在說什ど。

  他不愛她只對那頭畜牲又說又笑,再說畜牲可聽不懂人話,她說那ど多有何用!

  「古初月。」怒不可遏的吼聲,吸引一人一獸的注意。

  「司徒。」初月急忙站起身,但因多餐未食體力不支,眼前一片黑,幸而及時捉緊鐵欄穩住身子。

  司徒滅日以迅雷之速來到她身旁扶住她,表情掩不住關心。

  「你又怎ど了?」老出狀況,難道她這幾年沒好好照顧好自己?

  她以前可以為本醫書廢寢忘食,而後隱居深山無人照料,更可能無所忌憚沉迷在她的天地裡。

  「我沒事。」她抿抿唇,眼珠微低不安地左右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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