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季瞪著他,兩隻眼睛裡都布著血絲。
簡直胡說八道!什麼春宮圖是古代的成人漫書?他有什麼根據?
「你對性有非常嚴重的錯誤認知,性不是你想的那麼齷齪。」說著,他神情又嚴肅起來,「你還真是需要吸收一點經驗,才不會這麼大驚小怪。」
「我才不要變成像你種性氾濫、性糜爛的變態大人呢!」她以丹田發聲,使出全身力氣地大叫。
「我性氾濫、性糜爛?誰告訴你的?」
她瞠視著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她說。
「我……」他正要繼續質問她「何出此言」,一個熟悉的女性聲音自門邊傳來——
第三章
「啊?」青木洋子看著地上以奇怪姿勢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笑得有幾分尷尬,也有幾分暖昧,「我是不是打擾了二位?」
那天她問這名叫亞季的女孩時,她自稱是新來的「助手」,但現在看她跟悟朗糾纏在一起,她不禁要懷疑起他們的真正關係了。
不過……恢復單身已三年的他,是該有個伴了。
悟朗鬆開了亞季,坐了起來,「你來啦!」
亞季一臉「逃離魔掌」的慶幸樣,就像遠離致命病毒似的「爬」得遠遠地。
她驚魂未定地瞪著悟朗,一邊又以感恩、疑惑的複雜表情望著剛進來的青木洋子。
青木洋子走了進來,玩笑地說:「你真是糟糕,居然欺負這麼天真純潔的小女生。」
「我沒有欺負她,只是在訓練她的『膽量』。」想到被自己一嚇就驚聲尖叫的亞季,他還是忍不住地想笑。
青木洋子沒說什麼,只是笑臉溫柔地望著亞季,「亞季小姐,可以泡杯咖啡給我嗎?」
「嗅……」還沒完全回神的她訥訥地道。
「我也要。」悟朗補充一句,「記著,不加糖。」
青木洋子蹙起眉,「你還是少吃一些刺激性的東西吧!煙呀,咖啡呀,這些東西對你沒好處的。」
「不受點刺激,我怎麼能讓你滿意?」他說。
他指的「滿意」當然是作品上的突破及創新,但聽在少見多怪又大驚小怪的亞季耳裡,卻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在她聽來,他跟青木洋子的對話充滿了「性暗示」。
「有點事,我要跟你討論一下。」洋子望著他,神情正經地。
「噢……」他挑挑眉,然後逕自步人了他的工作室裡,而洋子也尾隨進去。
看著他們兩人先後步人工作室,然後又拉上了門,亞季忍不住在心裡猜測著他們在裡面可能正要做什麼。
才剛趕完稿,青木洋子居然就在大家都休息的隔天前來,難道說……大家其實是非常有默契地在今天休息,然後讓堀川悟朗跟青木洋子親熱親熱?
老天!那個傢伙一定是那種在工作中不斷累積壓力,然後在工作結束後就必須靠「性」來紓解壓力的變態!
想到自己剛才幾乎成了青木洋於的「替身」而失身於狼爪之下,她就一肚子惱火。
要是負責替他「消火減壓」的青木洋子沒及時趕到,她豈不是莫名其妙成了替死鬼?
可惡!真是個可恨的、無可救藥的臭變態!
不過……青木洋子為什麼要那麼做呢?如果她對那變態有著愛慕之情那便罷,若她只是為了討好他,以讓自己的工作更加順利,那……那她不是太貶低自身的價值了?
越想她就越覺得不妥,這份工作……她實在不能接。
她寧可在家做個被當空氣、甚至是廢物的米蟲,也絕不讓自己變成他獸慾下的犧牲品。
快速地沖好了兩杯咖啡,她想起他不加糖的吩咐。
人是有「劣根性」的,她也沒例外。
打開糖罐,她「栽」了一整罐的糖在他杯裡,然後將茶盤擱在工作室門口。
「咖啡泡好了,我先走了!」說罷,她像逃難似的拔腿就跑。
聽到她的聲音,再開門出來時,悟朗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
「搞什麼?」他彎身納悶地端起茶盤。
青木洋子一邊看著手上的資料,一邊閒閒地說:「她可能誤會了吧?」
悟朗把寫有她名字的咖啡杯遞到她面前,「誤會什麼?」
她抬起眼,興味地睇著他,「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最會胡思亂想了,你不知道嗎?」
他正想啜口咖啡,但為了應答她,又拿開了已經接近嘴邊的杯子。「我哪知道她有什麼古靈精怪的想法?」
「不瞭解她,怎麼跟她好好相處?」她笑問。
「相處什麼?」他一愣。
「她跟你不是『那個』嗎?」青木洋子蹙著眉,似笑非笑地。
他怔了一下,這才反應到她指的是什麼。 「拜託,她是助手。」
「真的只是助手?」她有點訝異。
「她是香苗男朋友的妹妹,因為在家裡閒了很久,香苗才介紹她到這裡來工作的。」他說。
「是嗎?」她促狹地挑挑眉,「那你剛才幹嗎把人家壓在底下?」
「無聊,逗逗她嘛!」他一副若無其事地道。
「只是這樣?」她斜睨著他,「承認你對年輕美眉有意思又不可恥。」
「你說什麼?」,他啐著,「我才不再做一次傻事呢!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被女人跟婚姻束縛住了。」
「真是抱歉,」青木洋子笑歎一記,「我不知道你居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他睇了她一眼,像是玩笑,又像是認真地說:「我可不像你,已經從那個窟窿裡爬出來,居然還想再跳進去一次。」
她一笑,自信滿滿又幸福洋溢地。「我這次跳的窟窿一定不會錯。」
「那就好。」說著,他又將杯子端近嘴邊。
「氣,你對那個漂亮又年輕的美眉真的沒興趣?」她不死心地追問。
「別八卦了。」他再一次將杯子放低。
「這是女人的直覺喔,我覺得她對你倒是有點……」
「有點什麼?」
「她好像有點誤會我們的關係喔!」她說。
「怎麼說?」他疑惑地問。
她眨眨那黑亮的大眼睛,「她一定是以為我們在裡面做什麼,才會把咖啡擱在門邊,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