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學長?我們脫離學校已經很久了,叫我謝維克吧!」
「學……謝維克怎麼會剛好在那邊?」伊凡垂眸。不知道他聽了多
少?從頭到尾他都在嗎?
「怎麼可能『剛好』?天底下有那麼多巧合嗎?我是特別去找你的。
先去你的老家,繼而找到你妹妹那邊去,最後他們說你來見渥夫,我馬上
飛騎殺過來。不料還是遲了半步,沒及時警告你,渥夫變成了個多可惡
的混帳。」
謝維克一口氣說完後,端詳著伊凡的臉色,拍著他的肩膀說:「沒什
麼好尷尬或介意的,我最瞧不起的,只有卑鄙小人。你不過是個受害者,
無須自責。」
「……所以你……都知道了?」
望著伊凡恐懼蒼白的模樣,謝維克索性抱住他說:「瞧,你還是你,我
還是我,我們的關係一點兒也沒變!你的過去算什麼?把它給踹到天邊
去,我們永遠是朋友!」
伊凡眉一鎖,咬著下唇,淚才淌出眼角,就被謝維克的衣服給吸乾
了。起初還有些遲疑的伊凡,最後整個頭都埋在謝維克的胸口,暗暗飲
泣著。
唉,真是苦了……
謝維克自己眼角也有點酸,可是他不能跟著哭,要不然誰來安慰可憐的伊凡?全是天殺的混帳渥夫害的!他怎麼說得出口?那些話實在是太傷人,換成謝維克遭受這樣的侮辱,不至於尋死也會想砍人,更何況是原本就有著高昂自尊、以此為保護殼的伊凡?他會當場崩潰並不奇怪。
總之,渥夫的絕情,謝維克是見識到了,也作出了結論:再繼續讓伊凡留在這兒,太危險了!誰知道渥夫還會再耍什麼更狠的花招?加上他的母親——女王陛下也正虎視眈眈著伊凡的性命。
伊凡的處境是前有狼、後有虎,凶險還不足以形容。
*** *** ***
護送伊凡回到娜塔莎所住的莊園後,謝維克立刻召集所有的人到大廳,開宗明義地說:「想阻止這場婚禮,勢必是不可能的了,你們得趁早放棄!伊凡,你必須馬上離開斯科城!」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眼睜睜地看著娜娜嫁給那傢伙?!」喬率先發難。他不管這個美得過火的男人是不是伊凡的朋友,要是他站錯邊,喬一樣找他拚命!
「渥夫是不聽勸的,而你們的娜娜小姐又不肯說出她受了什麼威脅。除了讓她嫁給他之外,還有什麼法子可想?」手指頭一點,謝維克把焦點都轉到坐在躺椅上的娜娜身上。
聞言,娜娜倒抽了口氣,眼眶泛紅,伸手探向伊凡,委屈地說:「我……我不能說……可是我不想嫁……我想和伊凡哥、和喬哥哥在一起。」
伊凡撫慰地拍拍她的小手,即使想誇口說「我會保護你」,可是他根本無計可施,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謊言?
面對擁有強大勢力的敵人,自己的無力,著實可恨。
謝維克盤著手,一聳肩地說:「那能怎麼辦?要逃婚嗎?對方可是衛羅斯的大公閣下,逃得了一時,逃不了永遠——起碼在衛國,你們是永無寧日。」
全場陷入靜默之際,爽朗的男聲響超——
「那就逃得轟轟烈烈,逃到十萬八千里的國外去不就得了!」
錯愕地回頭,謝維克一看到業爾·溫馬克,立即反射地蹙起眉。「你是——」
「在下業爾,初次見面。哇!你還真是個大美人呢!這銀色的發是真的還是假的?借我摸摸!」
謝維克冷面拍開對方放肆的手。「什麼初——晤!」
當著眾人的面,色膽包天的男人大手一攬,雙唇一貼,扎扎實實地強吻了謝維克。謝維克先是一愣,接著奮力抵抗,可是業爾絲毫沒有放開他的意思,直到謝維克因為呼吸困難而鬆軟身子後,他才放開他說:「謝謝招待,大美人!」
揚起一手,謝維克意欲賞他個巴掌,但業爾卻搶先一步地扣住他的手腕,小聲地在他耳邊說:「裝作不認識我,等會兒解釋。」
啪!
謝維克照樣重甩下去,登時五指印痕烙在對方臉上,不過他嘴巴上已經轉口說:「哪兒來的粗魯鄉巴佬?滾出去廠
摸著臉頰,業爾邪笑說:「好痛喔!看在這一巴掌換一吻的分上,就當我佔便宜了。」
「廢話少說!你剛剛插什麼嘴?」
業爾挑著眉。「我覺得這提議再好不過嘍!既然沒有退路可走,乾脆就放棄這塊土地,到別的地方另起爐灶啊!天下之大,又不是只有衛羅斯。把馬車往西方一路駛去,早晚會抵達邊界吧廠
「逃婚?」喬張大眼睛。「可是……這種事……是為可能的!女王陛下會不會派出軍隊姑且不論,但大公是不可能眼睜睜地看我們逃的!我們才這寥寥數人,哪裡是對方千軍萬馬的對手!」
「那就讓對方忙得無法來追我們啊!」業爾輕鬆地應道。
「你心中早有腹案了?」謝維克狐疑地拱著眉。
「首先,今夜、明日前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該打包的打包,想留下的留下。今生不會再踏上這塊土地了,所以你們別丟三落四的。等到婚禮舉行的早上,這兒會有兩輛馬車,一輛是載著假新娘子往教堂去的,一輛則是等去教堂的馬車出發後,往西方邊境直去的。」
指著娜娜、喬與伊凡,業爾說:「你們幾個當然是在後面那一輛上頭,前面的馬車負責作餌。當你們往城外出發時,為了掩護,有必要引起一場小暴動,滿街上的人會代替我們將遺兵的蹄子給攔下。」
業爾最後一攤手。「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能不能在暴動平復前,順利離開,全看運氣了。」
「離開……衛羅斯……」喬低下頭,他沒想過這法子,但聽起來似乎可行。雖然對於故鄉的眷戀難免,可是喬本就不是個念念不忘過去的人,他對冒險的興趣遠大於守著舊家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