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說話,關你什麼事?」喬麗安斜眼睨著她。
「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你說關不關我的事?」
見方儀琳這麼「英勇」地護在他面前,他頓時感動不已。
他先前欺騙了她,且兩人還沒有和好,她卻能如此爽快的挺身而出,不惜得罪她的同事,為他打抱不平。
他想,無論哪個男人碰到這樣的情形,心中一定都會泛起一片柔情。
「方儀琳,我勸你少管閒事。」喬麗安叫嚷著。
「這閒事我非管不可!」她從容回應。
「節目就要開始了,麗安,你還在幹什麼?」節目部主任走進化妝室,現場都準備就位了,你這個主持人竟跑不見人影?」
「主任。」一見來人,喬麗安立刻收起凶蠻的表情,可憐兮兮的揉揉眼睛,「我看這個節目是做不成了啦!」
「嘉賓們都在攝影棚裡等著了,怎麼會做不成?」今天可是新節目第一天的錄影,他裡裡外外都巡視過了,怎麼還會有問題?
「可是今天的主角楚逸風卻走了。」
「哦?」節目部主任皺皺眉,「這……的確是有些遺憾,楚先生是臨時有要緊的事嗎?」
「我們總裁實在是迫不得已才先離開的。」楚逸風開口回答。
「既然是這樣,那也只好算了。」主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只好等楚先生改天有空的時候,再單獨請他來做個專訪,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麗安,你們剛才在吵什麼?」
「胡伯伯……」喬麗安撒嬌的拉著節目部主任的衣袖,連稱呼也改了。「我剛才不過是問問楚先生離開的原因,也許語氣急了一點,可方儀琳她就罵我。」
「我哪有罵你?!」面對如此顛倒黑白的指控,方儀琳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我本來想請這位張秘書打個電話給他的老闆,但方儀琳就說我欺負他,還拿新聞稿砸我。」她吸了吸鼻子,像是要哭了起來。
「喂!到底是誰拿稿砸誰,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喬麗安,你怎麼可以張冠李戴、顛倒是非?!」方儀琳真的快氣炸了。
「胡伯伯,如果你不信,可以問問在場的其他同事,」喬麗安趾高氣揚的掃了四週一眼,「喂,你們說說看,剛才是我的錯嗎?」
四周鴉雀無聲,大夥都害怕的不敢吭一聲低著頭。
楚逸風正想開口答話,卻被喬麗安搶先一步,「胡伯伯,你看,大家都默認了。」
「方儀琳!」主任怒吼著,「你不是要替沈小姐做節目嗎?怎麼還有時間在這兒多管閒事?還不快進去!」
方儀琳滿腹委屈,知道自己無論再說什麼都是白搭。她忍住眼淚,飛快的跑出化妝室。
一時間,圍觀的眾人全散了,節目部主任安慰的拍拍喬麗安的肩也走了,她也只好心有不甘的做她的節目去。
楚逸風則呆站在原地,聽著一旁兩個化妝師的談話--
「你剛才為什麼不幫幫儀琳呀?」其中一個收拾著東西的化妝師說。
「你不是也沒出聲嗎?」另一個化妝師冷哼一聲,「喬麗安是太子的女朋友,誰敢得罪她?你看看,她現在都叫主任胡伯伯了,一副未來大少奶奶的樣子,好不得意。」
「唉!儀琳可慘了,被喬麗安搶去晚間新聞主播的位子已經夠可憐了,現在又被冤枉。」
「所以我常勸你們這些年輕女孩子,趁著花樣年華,快快找個有錢的人家嫁了,免得在工作上吃苦受罪,就說喬麗安吧,本來電視台根本不看好她,就是因為攀上了太子爺,立刻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楚逸風聽到這,心裡不由得一陣酸澀。
一點擔心,再加上一點同情,憶起她剛才跑出去時黯然的神情,還有她因發燒而紅熱的臉蛋,所有的擔心和同情頓時成了愛憐。
現在,他似乎可以理解她立志要嫁有錢人的原因了,
並非貪慕虛榮,而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如此。
在小吃店裡,聽她談起自己在電視台的遭遇,他當時只覺得好笑,認為是她誇大其詞,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小小的圈子裡,明爭暗鬥得如此激烈。
他從小生長在富裕家庭,惟一要做的,不過是討好父親、得到遺產罷了,而她就算傾盡了所有的努力,也換不到一個小小晚間新聞主播的位子。
同樣是處在這世界的人,際遇卻如此懸殊。
這一刻,楚逸風下了一個決心。
她不是一直夢想要嫁個有錢人嗎?好,他幫她。
他就是有錢人,讓她嫁給自己,不就是幫了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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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現場節目,方儀琳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或許是因為她生病,腦中一片混沌,也或許她悄悄的惦記著他。
這些日子她賭氣不理他,卻又不由自主的時時想起他。
從小到大,她的生活都平淡無奇,即使當上了女主播,外表看似風光無限,心裡卻一如以往孤單寂寞。
他算得上是她生命中惟一的意外了。
方儀琳不得下承認,跟他約會是那麼樣的精彩有趣,她開懷大笑的次數,十年加起來,恐怕也沒有與他在一起的那一個星期多。
更不用說搶劫、逃跑、私闖民宅,和跳湖那一連串刺激的事,如果沒有他,她這輩子大概也不會有機會去嘗試了。
他雖欺騙了她,但那樣的欺騙卻十分有趣,有時想起來,她甚至驚歎他那一招絕妙非凡。
何況,他的確贏了,所謂的牽手、擁抱、親吻,雖並非出於她的初衷,但……她的確愛上了他。
說好了如果對他動了真情,就算她輸,現在她輸了,卻死不承認,所以理虧的是她。
那她還有什麼資格生他的氣呢?
剛才在化妝室裡,他那樣不計前嫌的關心她的情況,那凝視她的眼神,讓她怦然心跳。
才分離了幾天,她整個人就心煩意亂,此刻和好的機會送上門來,她怎能讓它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