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中一歎,「我也只是隨便唸唸,別太當真了。對於我說的那個丫頭,我真覺得她很特別,霽袖是我兒子,也是……瑤光留下的孩子,我是真心希望他幸福,不會只是無聊的惡作劇。」他原本想說「我唯一愛過的女人」,可他說不出口,也許齊衡君也不會相信,畢竟他對她的所做所為,根本稱不上愛。
他是個藝術家,向來放蕩浪漫,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個風流的男人,可他也是個靈肉分得一清二楚的人。
他是真的愛瑤光。
「那你倒說說,那女孩除了七嫁七逃之外,哪裡特別了?」風劭揚是霽袖的父親,才真正有權替他物色新娘。更何況,對於霽袖的新娘人選,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著手了。
這孩子的婚事很棘手,這也就是他遲遲不願大政奉還的原因,因為他得留一手,逼他結婚用。
「你知道那丫頭為什麼逃婚嗎?她在等真命天子。」這個他可是打聽過的,從朋友口中聽到她的事跡時他就很感興趣,派人調查後才發覺真精采。「你不覺得為了等命定的男人,那丫頭很有勇氣嗎?一個有勇氣追求真愛的女人……啊!多麼令人心動。」
這男人……他可怕的浪漫症又發作了。「難道她之前嫁的對象都不是她的命定情人嗎?」
「不是,而且那丫頭的逃婚對那些男人而言是恩賜。」他把他從朋友的朋友……原說者已不可考的神奇故事,也就是那丫頭的奶媽的預言和丫頭的逃婚之事說了一遍。
國際電話就這麼說了幾十分鐘。
「風子……你在說故事嗎?」太不可思議,也太迷信了!「那算命的老太婆有這麼神?還有那女孩,她奶媽說她會剋夫她也信?」怪力亂神!
他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喂,工作狂,你記不記得大約十多年前,你有個姓劉的朋友空難死了,他在之前不是和你通過電話,告訴你有個姓巫的老太婆替他卜卦,說他搭飛機會失事,因此要他避開一些數字嗎?」可他那朋友是標準的鐵齒工,後來真的空難死了。
「那件事……」即使事隔多年,齊衡君還是記得很清楚。他眉一皺有些懷疑的問:「你……你不會告訴我,那女孩的奶媽就是當年幫老劉卜卦的老太婆吧?」
「如果是,你會怕嗎?」
「當然怕,我怕霽袖給克得一命嗚呼了。」他要是不提那老太婆,他大可把這事當怪力亂神聽,一提,他還真得寧可信其有了、「別人要知道這種事,一定是避那剋夫女避得遠遠的,大概只有你這種人才會相中她當兒媳婦。」風子真的瘋了。
「我又不是把兒子送去給她克,我是要去把那丫頭『搶』來當媳婦的。」老太婆的遺言,說去搶婚的人是真命天子唄。光是打聽搶婚這事,他可是割捨了他珍藏的一座價值不菲的雕刻,才讓羅家的老管家鬆口的。「是搶不是娶。」
「你覺得霽袖會去搶婚?」人家送上門的他都不見得要,要他大費周章的去搶有可能嗎?
「代子出征,老頭兒我自己來就是。」
「即使你真的搶得到,你確定霽袖看得上那女孩?」他是不知道那女孩長得什麼樣,可他卻知道霽袖一向眼高於頂,美女不見得入得了他的眼。
「這就是緣份嘍!」
「你……你真是胡來!」這麼荒謬絕倫的事,大概也只有他做得出來。
「就胡來這麼一次吧……」
結束了那通電話之後,為了阻止風劭揚的瘋狂舉動,齊衡君努力的替風霽袖安排相親,短短的一個月那小子就拒絕了十個貌美如花、家世一等一的女孩。
直到最後一次他又瞞著他安排相親,女方和風霽袖算是舊識,是個家世一流、學識長相堪稱上上選的女孩,當天,吳舒雲才由那頭笑吟吟、含羞帶怯的走來,他立即面無表情的起身,一臉沒什麼好說的離去。
他一向知道風霽袖真的發起飄來六親不認的性子,他那天會沒發飆已算給足了他面子,冷冰冰的拂袖而去,留他一個老頭兒收爛攤也只是個小小警告,而他也真不敢再玩了。
之後他有一次打電話回別墅,聽到那邊的傭人說風劭揚住到那裡去了,而且有一晚還很奇怪的勞師動眾要他們看著一個漂亮得像洋娃娃似的東方女孩,今天他才約了風劭揚見面。
「那件事是哪件事?」風劭揚一臉莫名,一個多月前他有說過什麼嗎?一個多月前他在哪裡啊?「給個提示吧!」他這腦袋一向記不太住事。
「計劃去搶婚的事。」這不叫提示,是明著問了。
這事啊,難得耶!他也會關心。「搶啦!」
「結果呢?」
他手一攤。「沒結果。」他一臉扼腕,「那丫頭真的是前所末見的滑頭,你那別墅的傭人少說也幾十個,這麼多人居然看不住一個丫頭片子!她就這麼平空消失了。」
「霽袖見過她沒有?」
「沒。」他那天下班回來很晚了,而且回來就累得去睡了,他根本沒什麼機會和他說話,最可惡的是他還用齊衡君把他嚇走。
沒見到面?「真可惜。」
「咦?」齊衡君的轉變令他訝異。「你對這事不是一向不贊同的嗎?怎麼現在……」
「我對他的婚事已經沒轍了,我覺得不錯的女孩他看不上,偏偏他自己也無關痛癢的毫不著急,我想,也許,你看上的那女孩還真和他對眼了也說不定。」
「對不對眼我不知道,那丫頭逃了卻是事實。」哎,都怪他太輕敵,原本以為要看住一個丫頭絕不會是難事,卻忘了那丫頭對逃亡是個中好手。
「看來,短時間內要盼到霽袖的婚禮是不可能的了。」
風劭揚轉個話題。「那小子這幾天都不在別墅,他上哪兒去了?」
「之前到鹿特丹開會,之後可能會到日本去度假。」每年的這個時候他會給自己一個長假,前年他到瑞士,去年到德國滑雪,今年則是因中學時代一個好友的力邀而選擇到日本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