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半夢半醒間,羅曉芽的眉頭緊鎖,額上的汗滴不斷的滲了出來。
「這酒……有問題……」她口中唸唸有詞,一再重複著同一句話。
晚上松本健約她到一家日本料理店用餐,酒好像也沒喝幾杯,不多久她竟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在她快失去意識前,好像看到有個男人推開包廂的門走了進來,那個人是……
噢!老天,那人是崔靖宇!
崔靖宇會出現,那她和松本健的相識絕不單純。她想離開,可她的意識漸漸的模糊,身子也像具娃娃似的癱軟了下來。
崔靖宇想報復她!她記得她逃婚逃上直升機時,他對著她猙獰著一張臉咒罵可怕的模樣。那一刻她有一種直覺,如果有一天她落在他手上,下場一定很淒慘。
不行……她要逃,一定要逃!
「逃……我要逃……」她喃喃自語,可後頭的黑影一直緊跟在後,而且越來越逼近,眼看就要捉到她了。她尖叫了一聲坐了起來,渾身劇烈的打顫著,久久平靜不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感覺好一些,意識到方才是在作惡夢。
撫著胸口鬆了口氣,她開始有心思回想一些事,然後恐懼又緊接著而來……
老天!她對這個地方全然陌生,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敲了敲還有些暈的腦袋,有些痛恨自己的粗心。
「怎麼這麼笨!」羅曉芽惱怒得直想哭,吉祥一不在身邊,她好像就什麼都任人宰割似的。「要是讓風霽袖知道我這麼笨,那傢伙一定笑到下巴脫臼!」不,他那種人不太會笑,他一定扯動著一邊嘴角要笑不笑的,然後用一臉看不起人的嘲弄樣瞅著她。
「即使自言自語的談起我,你還是希望我沒好下場。」
嚇!羅曉芽呆住了,之後她回過頭,差些沒尖叫。這……這傢伙什麼時候坐在那裡喝咖啡的?「你……你怎麼會在我房間?你……你在這裡幹啥?I
他不是該在英國嗎?怎麼會在這裡?
風霽袖站起來一步步走向她。「我想咱們有許多誤會。第一,這是我的房間,不是你的。第二,如果我沒出現在這裡,你的下場可能很慘。第三,打賭的期限到今天的十一點為止,現在十一點十二分,我是來算帳的。」
隨著他步伐的逼近,羅曉芽的被子越拉越高,到他坐到床緣為止,她的被子已拉到鼻子上,只露出兩顆圓滾滾的大眼了。「你……你……要是你沒有出現,也許……我已經找到下任結婚對象了。」
「松本健嗎?」他冷冷的瞅住她。
她嚥了嚥口水,她不想提那個爛男人,可是在他面前,她就是不想認輸。為什麼她在他面前總是醜態百出?
「沒……沒錯。」她沒注意到他的手都握成拳了。
一向不動怒的風霽袖忽地一把捉住她護在身上的被子,用力的往外掀,她嚇得滾到床的一角。
「昨天晚上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嗎?嗯?」他咬牙切齒的進出話來,為什麼這個女人這麼沒有警覺性?「一個是你第八任的前夫,一個是你打算選來當第九任結婚對象的男人,他們倆還真是合作無間吶!」
當他推開包廂門,看到兩個男人對著上半身衣服給脫得幾乎精光的她品頭論足,說早想試試「三人行」的刺激,還說要拍下帶子,以後用來威脅她再玩3P時,怒火吞噬了他的理智,松本健被他一拳打暈了過去,而崔靖宇溜得快,連鞋都還留在包廂外,至今沒敢回來認領。
對於他沒回來領鞋子他一點也不以為意,反正他是一定要再見他一面的,不管他願不願意。
早料到松本健在看了小冊子後,對於羅曉芽的追求非但沒緩下來,反而更積極一定有問題,原來他和崔靖宇是一掛的,也怪不得了。
只是,那個姓崔的也未免太狠了吧,不但早覬覦她家財產,在她身旁安插了一顆棋子伺機而動,如今竟然還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想人財兩得。
崔靖宇啊崔靖宇,好個心思縝密、手段卑劣的男人!不過……
你的幸運也只到此為止了。
而這不怎麼靈光的女人,這幾天應該會接到一個震撼的消息。不知道當她知道公司裡真正窩裡反的人不是那些她早防了的人,而是她信賴的左右手時,她的反應是什麼?
羅曉芽吞了吞口水,再回想她昏過去前的事,不禁感到害怕,甚至在風霽袖面前,她委屈的想落淚,可是……
不行!她越是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就越不能和風霽袖走在一塊。
她會剋夫的,要不是她的真命天子,她遲早把人家克得回老家。
「那……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風霽袖的臉剎那間像結了百來層霜似的,這個時候如果被打,她也不意外。他的冷眸盯著她,一寸寸挪近……
「啊……」她是不是要被打了?她嚇得連眼睛都閉上了,可預料中的拳頭沒有落下,反而出乎意料的,她給摟進了一個寬闊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淡雅古龍水味環繞著她。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無論男女,他未曾對誰有過這樣熾烈的情感,一開始他只知道羅曉芽對自己有一股特別的吸引力,即使第一次見面她喝個爛醉,且醜態百出,以及後來她又出現在他面前,情況仍是唐突而莫名。
他從未預設過自己未來妻子的模樣,但也不該娶一個麻煩製造機來訓練自己的危機處理能力,更不可能要一個出醜大王吧。可現在他認了,完完全全的認了,說是自虐、宿命、緣份……什麼都好,他就是栽在一個「不可能」中,栽在他以前對自己的認知中,絕對不可能會要來當妻子的女人手中。
羅曉芽對他低到近乎說給自己聽似的話語感到一頭霧水。「我沒有要你怎麼樣啊!」她又沒要他來救她,即使,醒來時看到出現在房裡的人是他,她激動得快掉淚;她也沒要他這樣抱著她,即使她倘佯在這男人的懷中時,她幸福到想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