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恨我?」楚御人不禁輕聲自問。
「怎麼不會?」楚父再下一劑重藥,「她娘要你盡快將她嫁出去,你卻半點動作都沒有,萬一哪天她人老珠黃,找不到適當的夫家了,你以為她將她一輩子養在我們楚家當老小姐,她就會開心嗎?到時候,他以為她真的不會恨你嗎?」
是嗎?
楚御人忍不住在心底低語,可我會義不容辭的照顧她一輩子啊!
但是,了轉念一想,他又憑什麼名義將她放在自己的身邊照顧呢?
或許,爹的想法是值得他深思的。
楚御人還沒有回復他爹的話,其他下人已隱忍不住開始發表各人的意見了——
「對啊!如果不趁早將千春姑娘嫁出去,那她很快就會變得人老珠黃,誰叫她那麼愛黃湯……」
是啊,喝酒確實會讓人老得比較快,那人的確該盡快替她的未來作打算了。
「沒錯,女人嘛!一過了十八就變成滯銷貨了……」
什麼?超過十八就會滯銷?這……她今年多大……十四,還是十五……他是否該加緊腳步趕快替她戒掉那不好的習慣,再趕緊替她找一門適合的人家?
楚御人的心底頓時堆滿了煩憂,他微皺起眉,決定找千春好好談談有關她的未來。
一踏進千春的閨房,雖然明知她還未清醒,但楚御人卻不停的告訴自己,他根本就等於是她的親大哥,沒必要被那些繁瑣的禮教所限制。
掀開紗簾,他仔細觀看著熟睡中的千春。
她還是一如他當年喜愛的可愛模樣,尤其是她那張巴掌大的鵝蛋臉,讓人總想試試看捧在手掌心中會是什麼樣的滋味。
唉——他暗自長歎一聲,擁有這麼可愛模樣的她為何會被她爹養出那麼不好的習性呢?
「吃草草……吃草草……」醉得不省人事的千春,神志似乎還徜徉在那片廣大的綠色草原上,口中喃喃的低語著。
可他一聽到她的醉言醉語,心底的怒火不禁莫名的飆升起來。
「來人哪!」他奔到房門口,叫住一名小奴婢去捧來楚家獨門的醒酒藥湯。
「是。」小奴婢領命,立刻奔到灶房去製作醒酒藥湯。
楚御人則是來來回回的在千春的房內踱步,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為何會變得很紛亂,彷彿有什麼大事要發生,而且還是跟她有關的大事似的。
直到走得幾乎立將他腳底下的地都快走出一道溝時,小奴婢才急忙忙的送來醒酒藥湯。
楚御人捧著藥婉坐在千春的床榻前盯著她的睡容直瞧,他突然有點遲疑,該不該就這麼替她灌下醒酒藥湯呢?
他知道千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吃這種奇苦無比的醒酒藥湯,她曾說那裡面的配方一定很邪門,因為那藥湯中還帶著一絲腥味。
但也因為她懼怕這味醒酒藥湯,以致她就算醉得再凶,只要一喝下藥湯,必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清醒。
而他現在最需要釐清的事情就是——對於他要依從她娘的遺命,盡快將她嫁掉的事情,她自己的意見是什麼?
可她醉成這樣,他要如何跟她溝通?
再加上,她這所以此刻會醉成這樣,全都是因為她對他的規定向來採取陽奉陰違的政策,因此,灌她醒酒藥湯應該也是她自找的!
於是,楚御人不再多想什麼,就直接將她的頭稍稍抬起,將湯就著她的小嘴,開始徐徐的灌入……
「嚶——」熟睡的千春感到一股腥辣的汁液突然侵入口中,頓時讓她難受得差點跳起來,她忍不住張口抗議,「哦——咕嚕咕嚕……」
因為一張口,那給喝的汁液當下就被她大口喝下。
「咳咳……」一等她的神志恢復,她一止咳有力推開貼緊自己小嘴的湯碗,緊緊的閉上櫻唇,拒絕再讓那既苦澀又腥辣的藥湯繼續流入她的口中。
她恨恨的以殺人的目光膠著楚御人,「御人哥哥,你……」
再一次,楚御人對自家獨門配方的醒酒藥湯的威力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
「醒了?」他涼涼的問。
千春卻根本沒將他的問話聽進耳裡,她倏地自床上一躍而下,莽撞的在屋內直打轉,小嘴則是張得大大的,粉舌也控制不住的直一吐一縮的吸著氣,彷彿想將口中的怪味道盡速排除。
楚御人見狀,順手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千春一接過水杯,當下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還要……我還要……」
不但如此,她再次將小嘴張得大大的呵氣,而這回,由於她正面對著楚御人,以致她那芳香的如蘭之氣全數被他吸入鼻間。
頓時,他仿如遭到雷殛般,整個人為之一震。
她……什麼時候長大了?!
她什麼時候渾身竟會散發出女人的柔媚氣息了?
而他……居然一直沒將她長大的事實看在眼裡!
千春哪知道他心思的百轉轉折,還一味的叫嚷著,「快點嘛!御人哥哥,我還要水……」
眼看楚御人竟然一動不動的以直勾勾的目光盯著她瞧,千春還以為他是故意不給她水喝,不由得氣急敗壞的自行衝到桌邊,猛地搶過他手中的水壺,一杯接著一杯連灌下三杯開水後,才終於像是洗淨了口中的異味。
「可惡!」她這行轉身,以凶狠的眼神死瞪著楚御人,「你明明知道我討厭那個味道,你還故意……」
可她話還沒說完,因為,她突然發現了楚御人的異狀。
她忍不住壞心的動手推了他一下,他一時沒防備,踉蹌的跌退了幾步,直到站在她的床榻前才止住。
「你怎麼了啊?御人哥哥。」看他一副失神的模樣,千春終於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惑。
楚御人這行回過神來,卻無法將他的心思告訴她。
「你……」他決定先責備她的違規行為,「說!你從什麼時候又開始喝酒了?」
千春立刻以雙手急掩住小嘴,但她的身體還是洩漏了她地偷笑秘密,因為,她的肩頭早已因控制不住而不斷上下聳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