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剛剛劉慎全從這走出去,只是我的幻覺而已囉!」他故意輕佻的看著允彤,似笑非笑的嘲弄她。
「就算是,那……也不關你的事。」知道他看到劉慎全離開她的房間,允彤心中倏地一驚,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怕他發現更多線索。
「有男人從妳房間走出去,當然關我的事。」他性感挑逗的挑挑眉,意有所指的暗示她。
「我不管你想做什麼,我現在很累,想要休息,晚安!」允彤決定速戰速決,
不讓問題更加惡化。
她毫下理會文生的大手還撐在門框上,也不擔心會不會夾到他的手,態度堅決的拉住把手,順勢就想將門關上。
不過,文生的動作更快,他用另一手撐住房門,側身閃進房內,再迅速的將門關上、鎖起。
「你做什麼?」看到他無賴的行為,允彤不敢置信的瞪著他質問。
「噓!妳總不希望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妳房間吧!」文生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住雙唇,臉上露出曖昧的的笑容,性感的挑逗她。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的恫嚇確實收到效果,允彤不甘心的放低音量,輕聲質問他。
文生一派瀟灑的走到沙發上,順勢坐下,臉上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 「老同學這麼久沒見,找妳敘敘舊應該不為過吧!」
他輕描淡寫的話語,讓允彤震驚的說下出話,清澈的美目只能圓睜著瞪著他。
「你……」
「妳什麼時候改叫寧菲?我比較喜歡妳以前的名字,允彤……」文生銳利的鷹眼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想將她最細微的反應盡收眼底。
「邵……擎!」允彤艱難的從牙根吐出他的名字,臉上儘是無法平息的激動。
雖然她心底一直認定他就是邵擎,可是,真的從他口中說出來,還是讓她感到無法遏抑的脆弱與震撼。
在這一瞬間,十年前的往事像投影片般一幕幕在她面前閃過。
十年前的那天,邵擎站在校門口等她,依舊是輕狂倨傲的身影,帶著感傷不捨的離別。
那一天,她手上捏著他寫的紙條,慌亂驚狂的尋找他的身影;那一天,淚水迷濛了她的視線,讓她知道兩人從此成了陌路人。那一天,她第一次發現自己愛上一個人,而她的心隨著他的離去……失落了。
十年來,三千多個日子,他的身影化成日記上的點點斑痕,她失落的心也在消逝的記憶中,點點滴滴拼湊起來。
一個她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下到的人,帶著熾熱的眼神,熟悉的臉孔出現在她面前。
邵擎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臉上不再有著嘲弄戲譫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認真注的眼神。
那眼神……令人心神震盪,癡狂愛戀,那眼神……讓人沉溺迷醉,脆弱無助。
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們四周環繞,驅散這些年陌生的光陰。在這瞬間,他們似乎又回到令人懷念的年少時光,讓他們忘了現實中黑暗的世界,眼中只看得到思念的彼此。
「允彤,好久不見,妳好嗎?」邵擎揚著低沉醇厚的嗓音,溫柔、認真看著她說。
再次聽到他溫柔叫她的名字,讓她心頭一緊,眼眶感到火辣的燒灼,她得咬緊下唇,嚥下喉頭的哽咽,才能阻止眼淚滑落。
直到此時,她才知道,她從來沒有將他的身影從記憶裡抹去,也從來沒有收回失落的心。
他-邵擎-一直在那裡,在她心底深處……
不該是這樣的……允彤在心底吶喊,雙眸不自覺流露出傷痛的悲哀。
在她腦海裡曾經出現過無數次令人感動、真摯的相聚,帶著失落的遺憾和強烈的渴望再次相見,這樣的畫面會是多麼完美,這樣的結局會是多麼動人。
而現在-他們卻身在毒窟,面對一屋子毒蟲和邪惡的運毒計畫。
十年後再見,他成了毒梟,她卻成了臥底警察,命運跟他們開了個大玩笑……
她不禁要問,老天何苦這麼捉弄他們?讓他們兜了這麼大個圈子,卻成了正邪不兩立的警察與罪犯。
「咳!咳!」允彤清清喉嚨,藉以鎮定她的情緒。「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我想睡了,請你離開。」允彤豎起冷漠的防衛,企圖將他隔絕在外。
這樣詭譎莫測的情況,肅殺隱晦的對立,讓他們之間無法存有一絲情誼,不論是友情還是愛情……
冷靜、理智的警察教育提醒著她,絕對要割除軟弱的情感,斬殺危險的衝動。她是個警察,絕不能受私人情感左右,讓私慾蒙蔽她的理智。
邵擎不發一語,鷹隼的雙眼沉默盯著她看,想看透她冷漠面具下真正的心緒。
「妳似乎不是很樂意見到我,就像以前一樣……』他的語氣帶著不易被發覺的落寞,似乎被她的冷漠所傷。
「我……我是不想看到你。」允彤心中充滿著矛盾的衝突,十年前遺憾的心情再次出現。
這些年來,她一直後悔沒將真正的心意告訴邵擎,讓他帶著失望離去。她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能再見到邵擎,她一定要告訴他,其實,她也喜歡著他。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又怎能說出真正的心意呢?
「以前的事我早都忘了,請你叫我寧菲。」允彤撇過頭,不敢看向他灼熱的眼神。 「為什麼改名字?」他伸出手,輕輕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不讓她有所逃避。
「你不也改名字嗎?」允彤語氣反抗的詰問他,努力忽略他的舉動對她造成的影響。
「我沒有改!我去了香港,大家都叫英文名字,我的英文名字叫 Vincent,所以他們都叫我文生,我的中文名字還是邵擎。」他用力吸口氣,語氣輕柔的對她解釋。
「放開我!你怎麼樣都不關我的事。」允彤用力轉過頭,甩開他的手,偽裝出厭煩、唾棄的語氣。
「所以……我們又回到原點。」邵擎臉上浮現出頓悟的表情,微微點點頭,年少時叛逆的眼神在他眼底跳躍。 「妳還是那個高不可攀、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而我仍是殺人犯的兒子,低賤、邪惡的社會敗類。」他露出譏誚的笑容嘲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