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一點頭,薛情舉著千斤重的腳步出電梯,「好了,我們走吧。」
張繼國帶著薛情穿越鋪著地毯的長廊,來到角落一間看起來像是休息室的地方,指著沙發上的紙袋和地上一個偌大的紙箱說:「薛小姐,請你換上紙袋的衣服,然後躲進紙箱中,十分鐘後,我們會來推你進去。」
說完,張繼國拉上門,臨走前,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薛情一眼。
薛情低著頭,假裝沒有看到他那混雜著好奇和噯昧的眼神,但一顆心逐漸沉到谷底。
她覺得自己好卑賤、好無恥,為了見到閻凱,竟然答應配合他們所謂的驚喜計劃?老天,如果閻凱知道了,他會怎樣嘲笑自己?
拿著紙袋的手,突然不聽話地顫抖起來,真要這麼糟蹋自己?真要這麼做嗎?還是走吧!大不了回薛家,再怎麼說,自己總是薛家的一份子,他們再怎麼惡毒,也不會拒絕一個回頭的女兒吧?
思索著,薛情站起身想走出去,女兒丫丫甜膩的童音忽而在她耳畔響起——
媽咪,丫丫為什麼沒有爸爸,沒有爺爺奶奶,也沒有外公外婆呢?是不是丫丫不乖,所以爸爸和爺爺、奶奶以及外公、外婆就不要丫丫了?
女兒童真的話讓薛情釘在當場,動彈不得。是啊!丫丫是個沒有人要的孩子,就和她的母親一樣,都是沒有人要的,否則為什麼她會沒有疼愛她的親人呢?為什麼她會連生病了,都沒有錢可以看醫生呢?
如果今天薛家的人肯接納自己,丫丫也可以像其他小孩一樣快快樂樂地上學玩耍,而不是整天病懨懨的躺在床上,一個人無聊地和巧虎說話玩遊戲。
淚水一顆顆滑落臉頰滴在她的手上,她抖著手換上那只是一片薄紗,根本稱不上衣服的衣服,然後認命地將自己塞進紙箱中,再順手把紙箱拉上,彷彿這樣做可以為自己找到一點點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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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薛情藏好後沒多久,休息室的門被人打開,幾名男人的腳步聲和談話聲傳來:「都安排好了?」
「是啊!你那邊呢?」
「我這邊也沒問題,只要把蛋糕放上去就行了!」
「這女人長得如何?漂亮嗎?」
「難得的大美人,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是做那行的,白白讓人糟蹋。」
「這有什麼好可惜的!就是做那行的,才會全力配合我們的計劃,換做普通女人,誰願意把自己當作禮物送給一個陌生男人?」
說到這兒,幾個男人笑了起來,聽得薛情渾身發冷,雙手絞得幾乎快斷了!她摀住耳朵,拚命告訴自己不是他們所說的那種女人,她是為了丫丫,對,是為了丫丫才這麼做的。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話聲剛落,薛情便覺得自己被人抬起來,經過一陣行走和東搖西晃後,她被人輕輕放下。
「這是做什麼?」一個男人好聽、低沉、極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人薛情的耳朵,她認得,這聲音就算是出現在夢中她也認得,那是閻凱,是閻凱的聲音!
「閻總裁,今天是您的生日,這是我們大夥兒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生日?你們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朱秘書說的,她說今天是閻總裁的生日,所以我們就準備了禮物……」
閻凱淡淡說著,聲音平淡得聽不出一絲情緒起伏:「我不是今天生日,朱秘書記錯了。」
一夥人詫異地愣在當場,「不是?可是……」
「沒關係,蛋糕算是我請大家吃的,至於禮物,看誰要就帶回去吧!謝謝你們。」
「不,這份禮物是總經理為閻總裁特別挑選的,只有閻總裁才有資格拆開。」
「慕文?」閻凱的音調不覺提高,「你說這是慕文的主意?」
「是的!總經理說閻總裁太辛苦了,需要一點休閒娛樂,所以特別挑選了這個特別的生日禮物。既然今天不是閻總裁的生日,我們就把蛋糕拿出去切了請大家吃,但是禮物還是請閻總裁收下。」
於是一夥人尷尬地推著蛋糕出去,留下閻凱一人獨自面對那個包裝得相當精美、上面還綁著粉紅色蝴蝶結的「禮物」發愣。
慕文在搞什麼鬼?明知道他根本不是今天生日,還莫名其妙弄來一個禮物?這裡究竟是什麼東西?
閻凱低聲咒罵著,一面解開蝴蝶結,當他看見箱子裡並不是什麼禮物,而是一個女人時,不禁訝異的低呼:「你是……」
薛情咬著唇,緩緩從箱子裡站起身,露出她那穿著半透明薄紗睡衣的性感身軀。
「薛情!」閻凱無法置信地瞪著眼前已然接近一絲不掛的女人瞧,「你……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我就是……就是他們要送你的禮……禮物。」薛情結結巴巴的說著,頭幾乎低得快垂到鎖骨了。
閻凱冷然瞅著她,雖然她穿著薄紗,但那薄紗根本遮不住什麼,反而更使得她完美無瑕的身軀盡數展現在他眼前。
「禮物?堂堂關西集團的少夫人,鍾家的少奶奶,怎麼會把自己包裝得像娼妓一樣送給男人當禮物呢?」
這番毫不留情的話讓薛情臉上頓時血色盡失,「我……」
「你什麼?說吧!你怎麼會認識慕文,又是怎麼魅惑他幫你的?你到這裡來,該不會只是要我看你的身材吧?」閻凱惡毒的說著,黑瞳閃過一道快得看不見的痛苦。
「我……對不起……」薛情喃喃道,羞愧得連話都講不完全,同時轉身想離開。
可閻凱大手一橫攔住她,「你不能走,把話說清楚,你為什麼會來這兒?是來刺探軍情,好再一次出賣我,還是來看我失去你以後的落魄樣子?」
「不是,我是來……是來……」
「是來做什麼的?」
「我是來向你借錢的!」薛情猛然仰頭,一口氣說出自己到這兒來的目的。
哪知閻凱聽了竟像瘋子似的哈哈大笑。「借錢?這真是我所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堂堂關西集團的少夫人,北方企業的二小姐,竟然向我這個不學無術,又厚顏無恥,只會勾引女人的小癟三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