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她感覺到那股力量又要把她拉回隧道中。
「救救他!」不顧那個人聽不聽得到她的呼喊,她幾近瘋狂地叫著,「救救他!」
季曉諭赫然驚醒,她渾身的冷汗,看向四周,一片寂靜中,只有手機鈴聲刺耳地響著。
季曉諭抓住自己的雙臂,試圖壓下那強烈的恐懼感,然後才慢慢拿起手機。
「喂!你死到哪兒去啦?電話都響了快一百聲了!」章倩儀的聲音傳來。
「倩儀!」季曉諭回道,同時看向四周。戚君睦似乎不在,現在幾點了?
「你怎麼啦?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虛弱?你家人呢?都不在嗎?」章倩儀雖然人在大半個地球外,卻仍是十分擔心她這個好友。
「我不在家裡,我在……一個朋友家。現在家裡沒人,我爸媽去加拿大開會了,我哥去印度……我把家裡的電話轉接到手機……我……嗚……」一想到剛才的夢境,還有那徘回不去的心痛,她又想哭了。
「別哭啦!到底是怎麼啦?我就要回國了,有什麼事等我回去再幫你解決,嗯?」章倩儀一如往常地安慰她。
「你要回來了?不是還有一個多星期的假嗎?」
「哎呀!我現在根本閒著沒事幹,每天陪我媽去逛街,逛得腳都快斷了,還要成天聽我奶媽跟姨媽她們嘮叨,我不如早點回台灣還比較快活!」
章倩儀的父母住在紐約,是華人界數一數二的有錢人,所以,章媽媽最大的興趣就是買光紐約大道精品店裡的所有名牌服飾。
「哦!」季曉諭點點頭。
「對了!我問你……」章倩儀的聲調突然高昂起來。
「什麼事?」
「那個叫戚君睦的傢伙是誰?我今天打電話回局裡,翎姊說你最近都和他在一起,還說你悶悶不樂的,這都是因為那混蛋的關係嗎?要不要我找人扁他一頓,或是告他妨礙公務?」
章倩儀的聲音頗為氣憤,從小學時代在美國認識季曉諭後,她就一直覺得季曉諭是屬於她的,這次來美國出任務順便放假,本來要跟季曉諭一起參加小學同學會,可是,季曉諭的哥哥臨時有事要出國,家裡不能沒人照顧動物,所以季曉諭沒跟來。
「他……才不是混蛋!他人很好,是我對不起他……」
「拜託,是他害你任務失敗的耶!現在又絆住你,你就不要哪天被他賣掉,還自願幫他數鈔票呢!更何況,戚君睦那個傢伙旗下的經紀公司、廣告公司跟製作公司這麼多,他不知道跟多少女人上過床呢!你說那種男人不是混蛋是什麼?」章倩儀又氣又急的說了
一長串的話。「算了,等我回去再說吧!BYE BYE!」
「他不是那種人……」季曉諭想為戚君睦辯解,電話那頭卻已傳來斷線的嘟嘟聲。
季曉諭睜著已然淚濕的眼,一直壓抑的的心情在這一刻全爆發出來。
「騙了他的人是我呀!嗚……他甚至連我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她趴在戚君睦的大床上,失聲痛哭。
可是,她卻不知道,就在半掩的房門外,端著一杯熱牛奶的戚君睦正一臉鐵青地瞪著房內。
哭了好一會兒,像是感受到他的視線般,季曉諭抬頭,便看到戚君睦沉默的立在門邊。
他鐵青的臉色和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氣,讓她有些惶然。突然,她腦海中浮現了他瀕臨死亡的畫面。
「不!」她搖頭喊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她分不清楚現實與夢中的未來。
「不什麼?」戚君睦的聲音比臉色要冰冷,「我以為你作噩夢,才會下樓泡杯熱牛奶給你,沒想到……」
他清寒孤絕的眸光像利箭般,毫不留情地射向她脆弱的心口。
「這杯牛奶是要拿給婷美的,你不是她!那麼你是誰?」
「我……」季曉諭顫抖的手握住戚君睦的手臂,溫溫熱熱的,他還活著!「我……我是誰不重要……」
「那什麼才重要?」戚君睦甩開她的手,怒瞪著她。「你在耍著我玩嗎?」
「不是!」謊言跟真相都比不上他的性命來得重要,季曉諭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為自己辯解。「相信我……你會有危險,我要保護你!我……」
「出去!」戚君睦伸手指向房門。
「拜託!你聽我說,你會有性命危險的!」她不要他死啊!
「你再不出去,會有性命危險的人是你!」戚君睦氣得渾身發顫,他只知道,他現在不想看到她!
「睦——聽我說——」季曉諭哀求著,「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欺騙你的,那是逼不得已的,我……」
怒氣已蒙蔽了他的心,他聽不進她的任何解釋,他繞過她拿了一件外套披上。
「你不走,我走!但是當我回來時,希望你已經不在了!」說完,戚君睦立刻轉身走出臥室。
沒多久,樓下傳來了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睦——」
淚水模糊了季曉諭的視線,她該怎麼辦?
第六章
「咦?你怎麼今天就回來報到了?」
看到一臉憔悴的季曉諭出現在門口時,水月翎感到非常驚訝,她瞇起眼睛,發現圍繞在季曉諭身邊的
白影似乎變清晰了,這是為什麼?
「我想出個特別任務。」
季曉諭睜著一雙熊貓眼,直接衝向水月翎的辦公桌前,沒注意到坐在一旁正興奮地要跟她打招呼的章倩儀。
「什麼特別任務?」水月翎皺眉。
季曉諭來還不及開口,章倩儀已經在一旁大叫,曉諭,你怎麼了?你看起來……哦!我的天!好糟!」
「嗨!倩儀。」季曉諭甚至連看也沒看章倩儀一眼,繼續對水月翎說: 「翎姊,我要出個特別任務。
你記得我告訴過你,夢見一個人在船上被打死嗎?」
說到這兒,她鼻頭又是一酸,在家裡哭了一整天,她還以為再也流不出淚來,可一想到戚君睦,淚水又再度湧了出來。
「那個人是他,戚君睦,我確定,因為我又夢到了後半段。」她邊哭邊說,我知道我沒有證據申請正式的警方保護,所以,我想私下保護他,就算把我未來十年或二十年的假期用光,我也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