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銳開始感受到他被展顏忽視了。
在凌家堡和奶奶以及堡內的人搶妻子就已經夠他不是滋味了,沒想到居然連匹馬都要跟他搶妻子!
「赤焰,我好喜歡你唷,你有沒有喜歡我?」展顏興奮地抱著馬兒直親。
赤焰竟然往展顏的懷裡鑽去,鼻頭還磨蹭著她。
「說喜歡我,快點,說嘛、說嘛!」展顏好像把赤焰當成了人一般對待,一直對赤焰猛說話。
這讓凌銳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顏兒對一匹馬居然好成那樣!這實在讓他不想吃醋都不行!
更何況,他們居然耳鬢廝磨在一起……
不行、不行!
和顏兒一起騎過這一回之後,他非改走水路不可!
*****
面色慘白的展顏雖然已經被晃得頭昏腦脹,說不太出話來,還是有氣無力地罵著凌銳。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什麼嘛,她本來同他一起騎赤焰痛快馳騁,有什麼不好嘛,他就偏偏要改走水路!
本來她也沒什麼大反對,雖然不能再騎赤焰讓她有點兒惆悵,可是改走水路,能夠坐船,也是項很新鮮的經驗。
本來她也是很開心,看著水邊風光,一路開心地嚷啊嚷的。
不過,從她開始頭暈目眩之後,她就不那麼想了。
可能是這兩天風浪大,船晃得厲害極了,讓她不適地頻頻嘔吐,身子難受極了,於是完全不想吃東西。
但是,不吃東西,她還是不斷乾嘔,而且精神氣力都不好。
這讓她一股腦兒的將氣全出在凌銳身上。
「對不起。」凌銳看她這副荏弱的模樣,心裡自然是不捨至極,他心疼地摟著她呵護著,「都是我的錯,真的很對不起。船就快靠岸了,我立刻派人去請大夫來看你,好不好?」
他實在不知道她那麼容易暈船,不然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因為跟一匹馬吃醋而讓她遭受此等折磨。
她是他想寵愛一生的寶啊!
「好。」展顏輕輕點著頭,虛弱地靠在他懷裡。
她原來還想罵他些什麼的,可是看到他炯炯目光中深深的憐惜,責怪的話語就全部都說不出來了。
他對她真的極為寵溺,她其實沒有什麼好怨他的。
而且,她更應該感謝他,他非但沒有在她生病時嫌她是個累贅,還比平時對她更溫柔體貼。
他都不覺得她煩嗎?
她都快受不了自己這病懨懨的模樣了。
「對不起。」想到自己的小孩子脾氣,展顏就覺得極為對不起他。「要你照顧我,又讓你這樣著急,我還罵你……」她真的太不應該了。
「沒關係,原來就是我不好……」凌銳到現在還在怪罪自己。
「你要原諒我,好不好?」展顏的語聲是病態的輕柔。「因為病人最大,所以你絕對不可以生我的氣……」
「我哪會生氣?」凌銳被她用的理由給逗笑了。他的寶貝嬌妻,他就算是不舒服,都還會逗她笑!
「那就好……」偎在凌銳的懷裡,展顏面露著燦笑,感覺到心裡被他的驕寵填得滿滿的。
她又費勁地仰起蒼白的臉來,望著他俊逸瀟灑的面容。
「銳,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
「嗯?」凌銳微挑起眉來。她想說什麼?
「我愛你……」虛弱卻明艷的笑容在展顏唇邊浮現。她真的好愛他哪!
「顏兒……」凌銳心中因著她突如其來的告白而盈漲著滿滿的感動。
他的顏兒跟他說愛他哪!
他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有著愛他的表現,但是親口聽她訴說出口,感覺就是特別震撼。
俯首輕輕吻著她甚少血色的唇,凌銳在她的唇上烙下自己的愛意。
「我也愛你,顏兒。」
展顏聽到他的回應,唇邊的燦笑更為甜美。
安適地靠在他的懷裡,她閉起眼來,安安穩穩地進入睡眠狀態。
聽著展顏的淺促呼吸聲,還是擔憂著她的身軀的凌銳,仍是為了她方纔的那句話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
「她到底是怎麼了?」看著大夫為展顏把完脈,凌銳忙著問道。
因為太過心急擔憂,所以他並末發現大夫蕭維德凝望著展顏的目光有著不尋常的讚歎。
「夫人已懷有兩個多月的身孕,恭喜。」蕭維德的話語是制式化的賀詞。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美的女子,但居然已嫁作人婦,而且還懷了孩子……
「她……有孩子了?」凌銳驚喜得瞪大了黑眸。
「是的。」蕭維德點了點頭。「我為夫人開些藥方子,別再安排太過顛簸的行程,那不適合她。」能住在凌家堡別業的,究竟是何許人呢?眼前這男子氣度不凡,恐怕不是小人物吧!
「謝謝!」凌銳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
蕭維德又交代了一些話之後,才離開凌家堡的別業。
由於心神全都凝聚在展顏有喜的突來一事,凌銳並未覺察到蕭維德離去的目光是戀戀不捨的。
凌銳坐在床沿,溫熱的大手撫上展顏依然平坦的腹部。
這裡面有他們愛的結晶了?真讓他不敢置信卻又狂喜至極!
凌銳就這樣癡癡地凝望著展顏,直到展顏醒來。
展顏徐徐緩緩地睜開雙眼,在適應突來的光亮之後,一映入她眼簾的,就是凌銳欣喜的表情。
怎麼,她睡了很久,所以讓他很擔心嗎?
不然為什麼他一看到她醒來,會那麼高興?
「顏兒!」凌銳望著展顏的目光是愛憐而喜悅的。
「怎麼樣?」展顏眨了眨濃密的睫毛。
「你就要當娘了。」凌銳跟她公佈這個喜訊。
「什麼?當娘?」展顏聽到這消息,愕然得不敢相信。「你是說真的?」
「我會騙你嗎?」凌銳望著她呆楞的反應,笑著搖了搖頭。
「會。」展顏很不配合地點了點頭。「你新婚之夜把我騙得團團轉,有不良紀錄。」所以這麼重大的事,她得考慮要不要相信他。
「那是善意的謊言。」凌銳無奈地解釋著。女人,真是會記恨的動物!
「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又在說善意的謊言?」展顏還是無法消化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