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先承認,免得著了奶奶的道。
雖然他與奶奶的感情極好,但還是得防著些。畢竟與奶奶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他十分明白奶奶老狐狸般的性格。
那抹纖細的身影,還是藏在自己的腦海裡就好……
「是嗎?」凌老夫人的語聲低降而下,似乎是有些失望。
「難不成奶奶要孫兒到處去竊東西,就是想要看看孫兒在偷竊東西時,能遇上什 新鮮事?」凌銳猜測著凌老夫人的意圖。
之前他就在想,是不是奶奶閒慌了,所以特意派他這個孫子去當賊,來解解悶?現在他似乎更確定了些。
旁人或許會認為這理由太單薄,可是這在他奶奶身上,絕對成立。
「可以這麼說。」凌老夫人笑咪咪的。「你這樣東忙西忙的,奶奶的日子過得挺無趣的,派你去偷偷東西,一方面奶奶可以欣賞、欣賞別人家的寶物,另一方面又可以訓練、訓練你的能力,還可以看看會不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這何樂而不為?」
凌銳微微一笑,俊逸的容顏上怖滿了對奶奶這個老頑童的敬愛。「只要奶奶高興,銳兒做起來也就開心。」
他之所以會對奶奶如此這般尊敬,不是沒有道理的。奶奶在年輕時就是孤獨一人,含辛茹苦地帶著他爹爹長大,好不容易爹爹事業成功,卻又遭逢不測,死於一場意外,而他娘因為對死去的爹爹思念太深,不久便因病死亡,隨後奶奶便肩負起撫養他長大的責任。
也因此,他和奶奶的感情特別好。他能對全天下的人冷漠,能拒絕全天下所有人的要求,就是無法容忍自己達不到奶奶的要求。
因此,縱使奶奶要他去偷一些奇珍寶物借她賞玩一下,之後再要他拿去還這樣的事兒實在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還是盡力讓奶奶高興,反正要偷那些東西,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而且他也不是沒有拿去還。
問題是,最怪的是其中有些物品是用錢買得到的,他想直接買來給奶奶,奶奶卻堅持要他用偷的,真不懂奶奶究竟是在想什麼。
「銳兒,你真是個乖孫子,奶奶總算沒有白養你。」凌老夫人聽到孫子的話語,一張嘴笑得合不攏。
凌銳微笑地看著笑得開懷的凌老夫人,心中有種太過平靜的感覺。
沒錯,雖然尊敬奶奶,雖然為了奶奶,他可以赴湯蹈火,去做許多的事,問題是他奶奶那精明且擅於設計人的性格他也摸得很透。
總覺得方才奶奶說出那樣的話,似乎又有什麼奇怪的任務要他去做。
不想那麼多了,他先去搶到凝血碧玉再說。
不知道這回會不會碰上那纖纖女子?
「銳兒,剛剛你對奶奶說的話,你可要記得牢牢得哦。」凌老夫人見凌銳沉默不語,趕緊附加一句。
「會的,奶奶。」凌銳半掩著精明銳利的眸子,內心暗叫不妙。
一定有什麼不妙之事將落到他身上來了,他十分清楚明白奶奶這老狐狸說出方纔那句話的用意。
她肯定是想用方纔他說的話來壓制他。
然而面對這個可愛的老人家,他雖然知道她有什麼把戲正待施展,卻是半點也不能阻撓,因為他不願看她不悅。
而他奶奶也知曉這一點,並且非常懂得善加利用。
所以目前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展顏詫異地看著地上被迷昏的守衛,腦子快速地思考運轉著。
難道有人先她一步過來欲奪凝血碧玉?
那天離去之時,那個黑衣男子撂下的話語她可還牢記著,他說他會先將凝血碧玉拿到手!
該死!真的讓他搶先一步了嗎?
不行,再怎麼樣也不能輸給他,她得想個方法才成!
彎下身來為昏倒的守衛把了個脈,展顏估了估時間。
這些人才剛剛被迷昏而已,無論他再如何高超,此時應該都還在破解機關,尚未到達凝血碧玉所放置之處。
那現在,阻止他將凝血碧玉給拿到手,是她的當務之急!
該怎麼打斷他的行動呢?
就學上回一樣好了……
先藏身於暗處,而後釋放出能夠讓昏迷之人立刻清醒的藥劑,接著再嚷聲大喊「有竊賊」。
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些動作的展顏,此時正笑意盈盈地躍上一棵高樹,居高臨下,看著底下的人團團轉。
眼力極佳的她將底下發生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當然對於自窗口躍出的那道黑影更加不會放過。
雖然那黑衣人依舊蒙著面,但是她自那抹黑色的身影的躍動,幾乎能夠肯定那人就是上回與她交過手的無恥之徒。
還真的被他搶先了一步!幸好她夠聰明,想到了這樣的伎倆來防止他早她一步奪走凝血碧玉。
想到自己的高明,又想到那男人目前正處於被追趕的可憐命運,而她卻能夠高高在上地在這兒納涼,全然無事,展顏的心情想不好都不行。
「呵……」立在高處的展顏得意地自言自語起來,「就要你話別說得太滿,你就不聽,現在嘗到苦頭了吧!」
「被別人追著跑的感覺其實還不錯,一點都不苦。」
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人展顏耳中。
展顏本來想忽略它的,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對勁。她現在是高高站在樹上耶,怎麼會莫名其妙地自她身後傳來聲音?
難道是她幻聽?
問題是那聲音又挺真實的。
啊!糟糕,該不會是她被發覺了吧?
回頭一瞧,她的驚愕立即化為唇邊的輕呼。
「你……」該死的!上回和她搶奪凝血碧玉的那人,現在正好整以暇地立在另一枝幹上。
他什麼時候逃到這裡來了?她剛剛仔細地望了底下望了這麼久,也沒看他朝這方向逃過來啊!
還是她剛剛得意過頭,自以為注意力很集中,其實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怎麼?」凌銳眨了眨眼,動作和聲音都充分地表露出他那一貫從容不迫的閒涼態度。
「沒什麼。」展顏雙手環抱著胸,俏顏微微別過去,不願與他對視。「我只是不知道你被虐的傾向那麼嚴重,喜歡被人追著跑,所以略感詫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