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仁慈的,所以才要美姬跟我合作。」巫德的計策也是剛剛才想到的,並非是存心要汗特鋁難堪。
「仁慈?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有仁慈之心。」顏美姬笑嘻嘻的問:「你想出選擇題答汗特鋁傷腦筋?」
「如何?肯定不會讓你失望,而且有機會得到你想要的地毯哦!」巫德就等著她點頭。
她不急,反正早就決心跟汗特鋁慢慢耗,只是她倒真想看汗特鋁的醜態。誰教他打她!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她還是有些生氣的。「那對你又沒好處。」
「我不缺這筆工程利潤。」以巫德這類藝術工作者而言,他真正需要的是發展空間,再者,以他目前的名氣而論,餓不死他。
「神經!我雖欣賞藝術,不像你們狂傲的程度!有地方發揮就滿足了,等到你沒飯吃的時候,看你還會想到藝術嗎?」
「你太際了。」巫德點出她與藝術工作者的差異,「我們注重的是精神力面的感覺。」
「精神?」她沒好氣的說:「反過來就是神經了,不然你怎麼會想到要他扮女人這種事?難不成你奴感缺乏,想找點樂子?」
「你只要說答不答應就行了。」他就是想找樂子。
「看看啦!」她打著呵欠問:「我睡哪裡?」
「你吃飽了睡,睡飽了吃,你是豬啊?」巫德成了收拾碗筷的人,不免有些抱怨。
顏美姬充耳不聞,很快地找到一個可以躺的地方,倒頭就睡。
巫德與羅德面面相覷,心想這女人還真是隨性。
在喀什米爾多座回教廟宇中,以規模龐大的迦密清真寺最為重要,年代久遠加上數度回祿之災,經過兩次翻修才得以保持現貌。
* * * * *
「汗特鋁先生,這是第三次的翻修了,基本上它的全貌保存良好,這一次是必須由您來將整座寺院的杉柱改造,經由您的藝術巧作,自此之後,它的歷史地位便可登上顛峰。」寺院的負責人興奮地表示。他簡直不敢相信,大名鼎鼎的建築大師會親臨此地,而且還站在他身邊,他的雙眼毫不隱藏的露出仰慕之色,只差沒脫口說出「我愛你」三個字了。
整座清真寺大致呈正方形分佈,建築極其對稱,采喜馬拉雅杉建成的高聳柱廊,莊嚴氣派、十分有名。
汗特鋁仔細地打量著寺院裡裡外外的杉柱,側頭問身旁的助理:
「你說請不到雕刻師是怎麼回事?」
助理攤開手中的文件說:「我將董事長的設計靈感交給現今最有名氣的雕刻師研究過,他們都覺得您的設計華美壯觀,但精細的程度對他們而言,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挑戰工程。」
「怎麼說?」汗特鋁接過設計,往上一指。「你們看這裡的牆壁和天花板,都有著精緻繪畫,他們以為我的靈感天馬行空、不切實際嗎?我可都是配合著這一圖畫想出來的!」
「我另外找了些雕刻,他們認為這是挑戰,還是有願意接受挑戰的人出現。」助理又翻出一張文件,「這些雖然沒有名氣,但都有這個意願嘗試。」
「有意願也還不行!」汗特鋁輕撫杉木。「這些杉木是早就立在此地的,我們用的是現成、不能替換的材料,是不能有刻壞的作品出現。
「所以……」助理吐吐了起來,不知如何繼續說明。
「沒有人敢做了嗎?」汗特鋁有些感慨,畢竟想完成這項工程,必須外加一項「膽量」。
「我們都很清楚董事長的堅持,也將這個重點告訴了他們,退卻的人不少,前幾天出現一個人,他說只有他能做、敢做,另開了條件答我們。」助理小心翼翼地說著。
汗特鋁皺起眉頭問:「條件?什麼條件?」
「這……董事長,我覺得他是無禮取鬧,你一定要知道嗎?」助理愁眉苦臉的看著他。
「為什麼不可以知道?」汗特鋁提出疑問。
「他是存心侮辱董事長罷了,我想……師父又不只他一個,再找就行了。」助理依然不肯說。
「他敢開條件就證明他有這個信心,這個工程是非他不可了!我很欣賞他的自信,也很想知道他的手法如何?」
「他說……」助理突然膽怯地看著汗特鋁,小小聲地回答:「他說如果董事長扮一次女裝,他就無條件完成這項工程,不收費……」
「什麼?」汗特鋁臉都綠了,這是什麼世界?為什麼這些日子老是他遇見怪人?
一旁的寺院負責人對這項「條件」感到好笑,卻不敢發出聲音,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抽動面皮。
「所以我說他沒事找事做,不把這項工程放在眼底呀!」助理還是第一次看到汗特鋁臉色發青。
在還沒遇上顏美姬以前,汗特鋁也許會對這個條件一笑置之、不予理會:但自從她出現之後,不只一次的提醒他太像女人,被她胡亂瞎說一陣,他覺得很心煩,現在突然聽到竟然有人跟她的想法一致,就自然而然的生氣了。
現在,顏美姬莫名其妙的消失,他也鬆了口氣,幾乎差不多快忘了這個女人,而助理的一席話,又讓他不得不記起她來。
「亂七八糟!」汗特鋁憤然的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正德,羅德的表弟。」助理想乜沒想的回答,因為被他所提的條件嚇到,讓人一輩子也難忘他這個人的姓名。
「什麼?」他怎麼不知道有這號人物?他和羅德情同手足,羅德的親朋好友中,他怎麼沒有聽羅德提過有這位表弟?
第六章
兩天後,汗特鋁果然找上門了。
老天!他怎麼不知道羅德有一個像流浪漢的弟弟?
巫德外形粗獷,再加上不注重整潔,汗特鋁更不敢正視他了。
巫德就是討厭他這副表情,好似天下人都必須經過消毒才能入他的眼一樣,反正是他自找上門,自己有理由不客氣。
「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是巫德?」基於禮貌,汗特鋁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一直在猶豫,該不該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