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駱駝騎得很好,早已有職業水準。因為她在美國牛津唸書時,是馬術俱樂部教練最得意的學生之一。
沙漠的陽光和她所到過的任何一個地方的陽光
完全不同,酷熱、高溫、乾燥,她必須十分節省用水,盡
管她帶了許多的水。午餐以水果簡單果腹,順便喂小
刺客吃了幾隻昆蟲,自己又喝了一小口的水解渴,稍
作休息之後,她便繼續上路。
就在行走不到半個時辰後,魏醒柔來到了此行的
第一個綠洲,有一個商隊正在休息。為了不想惹麻
煩,她刻意避開他們,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與人閒
話家常。
那群人正從遠處好奇地打量著她。好在她的頭
發、裝扮、騎術和纖弱的身材,遠遠看去,並不像女兒
身。
她快速地經過他們,好像有要緊的事要趕路似
的。她只有在嘴唇乾裂,喉嚨急需水分滋潤時才會喝
一小口的水,她小心翼翼地計算著,擔心自己在尚未
找到司徒衡之前,會先因為缺水而死在阿拉的天堂
裡。
沙漠的夜晚靜謐地來臨,天上星光垂懸,明月高
照。因為知道沙漠的多變,所以她的裝備裡什麼東西
都有,完全按照沙漠指南所述。
今夜的沙漠吹著涼風,她使用女童軍升火的力式生了火,拿出毛毯蓋在身上。
掏出裝滿昆蟲的木盒,餵食小刺客後,自己也以乾糧果腹。
這一趟沙漠之旅,比她想像的更詭譎。廣大無垠的沙漠,滿天星斗下,她仰臥觀星,想著心上人,如果沒有愛情給她強大的力量,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獨自橫越沙漠。
可能是白天實在走得太累了,駱駝早巳沉睡,而她和小刺客也漸漸沉沉入睡。
*** *** ***
平靜的午夜過後不久,東方將泛魚肚白之際。
她被一陣強大的沙暴所驚醒。她睜開雙眼,差點會意不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一陣勝利者的怒吼,震天價響。飛揚的塵土,讓魏醒柔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糟糕!她連什麼防身的武器都沒有,卻在這個節骨眼遇上了沙漠大盜。這下可慘了,還未享受到沙漠的禮遇,就先遇上了沙漠最壞的洗禮。
她屏氣凝神,的間分秒過去,只見那群騎著駿馬的大盜,愈來愈向她逼近。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那群大盜突然打了個轉,往右側狂奔而去。
大概是剛打劫了一個商隊,過於得意忘形以至於沒注意到落單的旅人,可能覺得她應該沒什麼好搶的。
可是她似乎高興得太早了,其中的兩名大盜竟然折了回來。
「你們想幹什麼?我是個貧窮可憐的人,沒有什麼可以給你們搶的,我只有一盒喂刺蝟的昆蟲!」她尖叫著。
她又驚又亂,還沒好好地談過一場戀愛就要客死異鄉,她該怎麼辦?
大盜猛地俯身,一把攫住她,她發了狂似地胡亂踢打、大叫,奮力地掙扎。小刺客見狀也跳上大盜的頭,爬到他的臉龐,狠狠地將他的眼睛咬了一口。
男人邊詛咒地放了她,摸著他血流如注的眼睛。
另一名大盜見狀,上前硬將她抱起,小刺客緊接著往他的眼睛攻擊而去,這個大盜早已有了防備,只見他一揮大手便將小刺客揮落在地上,小刺客吱吱地叫著,彷彿在告訴主人,它也無能為力了。
明知大漠無人煙,她還是本能地喊著救命,中、英文夾雜。
這時,一道槍聲突地響起,小刺客飛快地爬向槍聲來源處。
這種危機時刻,不管是誰救了她,她暗暗許願今生今世做牛做馬也要回報。
兩顆連發的小彈分別擊中兩名大盜的膝蓋,大盜痛得哀哀亂叫,忙亂地掏出褲腰旁的手槍,還未拿穩,又被子彈所擊落。
避免再吃眼前虧,紛亂之下他們趕緊往來處逃竄。
一旁的魏醒柔,早被嚇得緊瞇著眼,不敢目睹。
「現在才知道害怕,不嫌太晚了嗎?」憤怒的聲音使她睜開雙眸。
「阿衡!」她驚喜的喊道。
「你沒有大腦嗎?」司徒衡板起臉孔怒喝。
「我——伐有大腦啊!」她微弱地囁嚅。
「為什麼不用!」他快氣瘋了,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女孩,竟然一個人獨自橫越沙漠。她到底想證明什麼!
「我……我來找你呀!」她說得理直氣壯。
「你……你怎麼知道我來阿拉伯?」他一時忘了生氣。
「浪花姊告訴我的。」魏醒柔怯怯地道。
「你來找我做什麼?」司徒衡口氣惡劣地質問。
「我想幫助你。」
「所以一個人來沙漠區?」她的腦袋是用豆腐渣做的嗎?
「我不是一個人,我和小刺客一起來的。」
小刺客聽見自己的名字馬上跳進她的懷裡躲藏,顯然被方纔的大盜所嚇。
司徒衡拍了拍額頭,「小刺客是刺蝟不是人,單身女子在這裡出現是很愚蠢的行為,你懂不懂!」
她點頭如搗蒜,開始意識到她所碰到的險境,完完全全導因於她白癡的行為。
他一把拉她起來,拍了拍她身上的塵土。
「你好凶哦!」以前他也常常凶她,但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凶。不過,在他憤沁兇惡的語氣中似乎又多了一點擔心在裡面。
「你要是再不乖,我會更凶。」他威脅的說。
「我一直很乖的。」她有點想撒嬌。
「你怎麼來的?」
她指了指拴在一旁的駱駝。「我騎駱駝來的。」
「你會騎駱駝?」他倒是不敢置信。
她點點頭。「不算難呀,和騎馬差不多。」
「天全亮了,我待會兒要去巴格達城,你自己騎駱駝沒問題吧?」他怕她受了嚇,元氣尚未恢復,不能騎駱駝。
「沒問題,我昨天才從巴格達來的。」她拍了拍胸後,一副很驕傲的表情。
「我是騎馬來的,速度會比你騎的駱駝快,我盡可能騎慢一些,好讓你能夠趕上我的速度。」司徒衡放柔了聲音。
一個奇怪的聲音突然不識相地響起。
「什麼聲音?」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