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只是逢場作戲!我寂寞,需要人陪,而這十年來你什麼也沒表示,我以為你忘記了。」她有一肚子的委屈,今天終於向他坦白了。
「你的凶悍與冷漠,令人退避三舍。」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只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罷了!」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你實在太令人生氣了!」她為兩人孩子氣的對話感到好笑。但她不準備先讓步,硬撐了十年,她不想功虧一簣。
「莉莉,我們休戰好嗎?」奧利佛攤開雙手,誠懇地道。
「和解可以。」她求之不得。「但有條件。」
「你說吧!十個也答應你。」他快樂極了。
「你得陪我到亞斯寇賽馬場看賽馬。」十年前她邀過他一次,被他以綵排舞台劇為由所拒,令她傷心欲絕。
他也記起了那件往事。這回她再邀請,他欣然同意前往。「明年六月的事,你這麼早就計劃了。」
「不先預約可不行,到時候你不知又會用什麼理由搪塞我。」她還是不放心。
「放心好了。諾天的歌劇院炸毀了,而整修的這段日子,我的空閒時間很多,連排個婚禮和蜜月都不成問題。」
「你是在求婚嗎?」這算是哪門子的求婚?
「如何?機會難得哦!」他嘴硬地逗她。
「小心我獅子大開口,花光你這幾年的全部積蓄。」她欣喜若狂。
「不要緊,若是不夠花,我可以和諾天周轉一些。」他摟著她,熱情地擁吻。
「諾天什麼時候要娶他的小仙女?」羅莉莉依偎在奧利佛的懷裡問道。
「這個問題有點複雜。你親自問他,可能比較會有答案。」
*** *** ***
攝政公園
雷絃歌穿了一件水藍色的洋裝,站在一棵合歡樹下。
一群婦女帶著她們的小孩在公園裡寫生;秋日的倫敦美得令人揪心。
她緊張地喘不過氣來,害怕與興奮的情緒交替出現。
「小姐,你的出現,平息了一場可能的戰爭。」冷冷的聲音突然由後面響起。
她愣了一下,臉色刷白,不知如何反應。
他扳過她的身子。「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如果讓我知道你和周躍升做了什麼苟且之事,我會殺了他。」他失去理智地道。
剛才他看見周躍升開車送她來,還無恥地在她的額上印下親吻。
「你瘋了?!」她望進他的瞳孔,輕吼道。
「是的!我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一滴淚水滑下了雷絃歌的臉頰。順著面頰落至她的下巴。
南諾天幾乎衝動地想吻去她臉上的淚痕,這樣異樣的感覺令他心生不安。她很討厭他嗎?為何一見他就流淚?
「你沒有必要流淚,我們可以愉悅的相處。在南園時,我記得你還很喜歡我的。」
「你說過,那只是一時的迷戀。」雷絃歌用手背抹去淚水。
「哼!迷戀也好,真喜歡也好,反正你都必須回到我身邊。」這聽起來確實古怪,南諾天從不開口要求女人回到他身邊。這是頭一回。
「辦不到!」她狠下心來。
他突然收斂起冷笑。「辦不到,是嗎?你的妹妹現在在南園。」
她的表情急劇轉變。「怎麼會這樣?」
「雷曉佩,你唯一的妹妹,也是你唯一的親人。我將她從台灣接來南園,她今年剛從初級中學畢業,很想來倫敦找你,只是你舅舅沒有這麼多錢。」
她瞪著他。「你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
「不是什麼卑鄙的手段。我用的是世界上最有用的東西——銀彈攻勢。你舅舅被銀彈打動了。而且我告訴他們,你在我的歌劇院工作,他們很樂意將你妹妹送來英國。」他知道。他為了得到她確實太不擇手段了點。但他實在不想失去她,如果他現在不爭取,未來的六十年他將沉溺在遺憾之中。
「我要見曉佩。」她要求。
「我會讓你們見面,但你必須先搬來我在攝政街上的公寓。」他挽住她的手,當兩人肢體一接觸,彼此都產生不小的衝擊。
走進他位於攝政公園旁的房子,他正色地看著她。「我們心裡都有數,你想要我,就像我想要你一樣。」
他的手指輕撫過她的頸背。「你讓我魂牽夢縈。」
她猛地轉身。「不要碰我!」
他邪惡地笑著,握住她的手。「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很適合演杜蘭朵公主。」
她試抽開她的手,但沒有成功。 「你到底想怎麼?」
「我要你嫁給我,暖我的床,生我的子嗣。」他扣住她的下顎,將她絕美的臉蛋抬了起來。
「求你饒了我。」她再次掙扎。
他拉下臉,苦澀至極地道:「戒毒如戒你。」
世上的人都知道,要戒毒癮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然而要南諾天忘了雷絃歌,就如同比毒犯戒毒難上千百倍。
他低下頭,復上她的唇,兩人的舌尖交纏在一起。
突然,她奮力地把頭別開,並在他懷中死命的掙扎;南諾天受夠了,他將她推倒在俄羅斯地毯上,而她的拳頭則不斷打在他身上。她不能讓他這樣對她,但卻不敵他的力量。「要做就趕快做!」她全身酥軟,一動也不動地準備讓他為所欲為。
「嫁給我。」他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尤其是在愛她的這件事上,他只不過是一個脆弱的凡人。
「除了這件事,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她低喃。
他翻身離開她的身體,與她並躺在地毯上,看著天花板,長歎一口氣。
「我有這麼可憎嗎?」他生平頭一次求婚,不斷地遭拒,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想結婚。」她想起唐曼菲關於南家族咒語的警告,無論如何她不能害死諾天。
「留在我身邊。如果你不想嫁給我,那麼,我也打算終生不娶。」他的語氣非常落寞。
「你忘了你們家族的詛咒嗎?」她心急如焚。
「若是兄弟真的不能相見,也是上天的安排。」他苦澀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