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睡覺、休息之外,她絕大多的時間都用在排戲和背劇本上。至於小女孩的娛樂,她沒有心思讓它萌芽。
「這是南先生交代我做的,我是奉命行事。雷小姐若有其他看法恐怕得自找南先生溝通。」
嘴先生在家裡嗎?我要怎樣才能親自和他溝通?」
「南先生現在應該在琴室編曲。」
「琴室在哪裡?」她問。
「琴室在南園的左翼。」管家仔細的將方向告訴她。
雷絃歌將裝滿英鎊的布袋打了個結,放進口袋裡,往左翼走去。
她左轉、右轉,繞過一個大走廊才到達左翼,她檢視每一個房間,判斷哪一個才是琴室。本想可以憑琴音來判斷,後又思及琴室的隔音效果一定很好,根本不會有琴音飄出,只好作罷。
她很喜歡「南園」的設計和佈置,聽管家說全是南諾天的主意。有的時候她會覺得上天真是不公平,將這麼多的優點全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
「南園」左翼的品味和右翼不同;左翼多了一份濃厚的歷史味,右翼則現代感十足。而南園的每一寸,全看得出主人斧鑿的痕跡。
不一會兒,她注意到一間門板上掛著小提琴木的房間,這裡應該就是琴室所在了。
她敲了敲門,並沒有反應。
她輕輕推開門,不過一條細縫的距離,立刻聽到唐曼菲大吼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艾潘妮的角色我已經答應要給夢露演了,現在你要讓那個小鬼上台。你存心和我過不去嗎?」
正要再聽下去,雷絃歌感覺到有人輕拍她的屑。
她轉頭,看見奧利佛笑盈盈地看著她。「走,我帶你到南園的別處逛逛。」
「他們在吵架。」她緩緩地關上門,解釋道。
「我知道,讓他們好好吵吵架,不要打擾他們。」
雷絃歌跟上奧利佛的腳步,不再發問。
奧利佛帶她來到南園後翼的大花園;接著,他又帶她穿過大花園,進入另外一個房間。
因為屋裡的窗簾全沒拉開,所以必須開燈,才能看清楚室內的一切。
她看著映入眼簾的一張張人物畫像,皆栩栩如
生。
「這些人是誰?」雷絃歌愕然的張口問道。
「你仔細看看,這些人是誰?」
雷絃歌只認出其中一幅畫,應該是更年輕時候
的南諾天;其他則是幾抹神韻相似的人。
她指了其中一幅。「那位是南先生。」
奧利佛點點頭。「他們八個人是一家人。」
雷絃歌聞言大吃一驚。
「左邊第一幅是老南先生,十二年前過世;第二幅則是美麗的老南夫人,然後其他是他們的六個孩子。」奧利佛沉重地道。
「諾天還有五個兄弟?」絃歌一臉迷惑地看著他。
「他們六個兄弟已經十年沒見面了。」
「為什麼?」她又是一驚。
「這是一個被詛咒的家族。大約在十一年前,老南先生剛過世不久,老南夫人接著染上一種全身麻痛的怪病,且看遍所有世界級的名醫全部無效。失望之餘,南夫人自殺了好幾回,都沒死成。」奧利佛突然頓了幾秒鐘,考慮著該不該繼續往下說。
「然後呢?南夫人的病好了嗎?」她不喜歡被吊胃口的感覺。
「南夫人的病沒有好,而且更加嚴重,即使用盡一切科學療法都不得要領。他們只好轉求民俗療法。南氏兄弟們請來了一位通靈的女巫,她從水晶球裡看到南夫人的前世。原來她是中國古朝代的一個王妃,因為妒嫉心強烈,害死了另一個得寵的妃子.寵妃臨死前利用念力下了咒語。」
雷絃歌聽得心驚膽戰。
「有破解的方法嗎?」她問。
「有!通靈的靈媒說,南氏六兄弟必須十年不得相見;十年後則各自帶回真心相愛的女子,娶其為妻,魔咒可自破。」
「這會不會太迷信了?」雷絃歌不敢相信即將邁入二十一世紀的文明國家,居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起初大家也都不以為意。可是奇怪的事發生了。當他們六兄弟分開後,他們母親的病居然真的不藥而癒。在這將近十年的時光裡,有一回諾揚和諾風不小心在日本偶遇,南夫人麻痛的怪病竟發作了一個多星期才好,所以大家才不得不信邪。」
真是匪夷所思。「不能見面不是很痛苦嗎?」
「是啊!他們分散在世界各地,只有逢年過節時才通通電話什麼的。明年十月正好滿十年,屆時只要他們全娶了心愛的女人為妻,他們就可以像一般人一樣愛什麼時候見面,就什麼時候見面了。」奧利佛歎了一口長氣。
「明年他們就可以團聚了,為什麼你還歎氣?」應該高興啊!雷絃歌站在八幅畫前,細細地觀看著。
「問題在於真心相愛的人不容易找啊!」這比賺一千萬還難。「破解詛咒並不是結婚就算了事,還包括——愛。」
「對了,你怎麼會有這個房間的匙?」
「早上諾天進來過,他大是忘了上鎖,而我剛才進主屋時進大花園恰七遇到諾天……」
「老師也開始『奉命』住在南園了嗎?」下個月有曲戲開羅,奧利佛通宵排戲的機會愈來愈多,住在南園自然比較方便。
「別叫我老師。」他想和絃歌做朋友,不想繁文縟節讓他們產生距離。「哦,對了,這裡後方有個停車坪,我的車通常都往那裡停;早上我正好經過,又看見門沒上鎖,心想可能是諾天匆匆忙忙地要去處理大發雷霆的曼小姐砸東西、破壞東西……的舉動,因而忘了上鎖。」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她沒有非知道不可的必要,南家的家族史,目前與她並不相干。
「我只是想——或許你能幫助諾天一家兄弟相聚。」
「什麼意思?」她蹙眉問道。
「因為諾天並不愛曼菲,魔咒自然不能破解,我認為你和諾天挺合適的。」奧利佛狡黠地笑了。
「我不是來找丈夫的。」雷絃歌不安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