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她的救星來了。
「走!」嚴選對她說。
「啥?」
「離開這裡。」
他牽著她的手,往南薰別苑走去。
「我的東西……還沒拿……」
「那些東西不用拿了。」他看了她一眼。
「我真的可以走嗎?」她猶豫著。
嚴選沒停下腳步,看見向他福身的宮女也不回應,只是一個勁的往外走。
「為什麼不能走?」
「皇上……」她喃喃自語。
「你是我的人,什麼時候走干皇上什麼事?」他不高興的問。
「我以為……」
「以為什麼?冰冰流產,皇上會讓你頂替她的位置?」他冷冷的盯著她。
鄭暖兒搖搖頭。「不是!我不會有那種卑鄙的想法。」
「那你以為什麼?」這些天,他沒一日好過,妹妹流產,皇上又逼迫他退讓,弄得他身心俱疲。
「我以為皇上還生你的氣。」
「皇上是生我的氣,但他不敢現在殺我,他比誰都清楚我對他還有利用價值。」他心知肚明。
「你說什麼……」
「最近西域動亂,戍守邊疆的將領病死,副將連吃敗仗,你以為皇上會怎麼利用我?」他苦澀一笑。
鄭暖兒懂了。「皇上要派你去前線殺敵?」
「沒錯!殺敵或被殺。」「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靜?」她看向他波瀾不興的面龐。
「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殺死。」他說。皇上希望他死在敵人手裡,這麼一來就沒有殺功臣的責難了。
「皇上希望敵人殺了你?這個結果對他有什麼好處?皇上不怕連江山也丟了?」
「是啊!皇上為了你連江山也不要了。」他說。
「皇上不是因為我,他是因為你不給他面子。」她輕輕說道。他忽然大笑。
「是啊!和皇上搶女人還挺過癮的。」
兩人上了停在宮門外的馬車,往他的府邸馳去。
馬車很新,像是不曾讓人乘坐過一般。
嚴選看出她的疑惑,為了滿足她的好奇心,他對她說道:「是新的沒錯,車身用的木材是經過特殊處理的百年野杉,刀劍不入。」
她一驚。「不是說皇上不敢現在殺你嗎?」
「皇上不殺我,並不表示沒人會殺我,他手底下還有一批不怕死的親衛隊,想爭頭功的人不是沒有,想先斬後奏的更是大有人在。」
聞言,她更憂心了。
「都是因為我。」他看了她一眼,冷冷地笑道:「自責的滋味不好受,對不對?」
「皇后娘娘一個人在宮裡,會不會也有危險?」
「冰冰目前的狀況不是很差,原以為她掉了孩子心情會很糟,可那天去看她,她倒是恢復得不錯。」
「娘娘告訴我……皇上不聞不問,一點也不關心娘娘的身體。」
「皇上現在有了新獵物,自然對舊愛冷淡至極,男人都是這樣,皇上更是如此。」
她順著他的話問: 「你也是這樣的人嗎?」
他詭異一笑,定定地審視她。 「那要看我娶的女人是誰,能不能留住我的心。」
「我想回家住,我的鋪子就在前面。」她指了指前方。
不尋常地,他並未強硬反對。「你要住哪兒我沒意見,在成親之前你是自由的;不過你最好考慮清楚,沒有我的保護,皇上隨時可以把你捉回皇宮。」
她怔了下。「成親?」「下個月二十六是個黃道吉日,我選定的日子誰也不能更改。」
「我以為我們可以不用成親了,娘娘的孩子掉了,我的責任已了。」
「若沒有皇上介入,或許你可以不用嫁給我,如今這件事已經沒有轉圓的餘地了。」他挑起眉。「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而是覺得似乎失去了意義。」她沒有打算去過皇親國戚的生活,在她好不容易逃出皇宮的時候,她只想清靜。
「就看你是要嫁我,還是成為皇上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他要她自己抉擇。
「沒有第三條路嗎?」
他搖搖頭。「沒有,怪只怪你挑起了皇上的興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皇上越是不肯放手。」
馬車經過她的鋪子,她沒叫馬車停下來,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鋪子的方向。
「是這間鋪子?」他問。
「原以為我會守著鋪子直到老死……人生的變化真的好奇妙。」
「賣芝麻和綠豆?」他明知故問。
她頷首。「兩年了,時間過得好快。」
「為什麼只賣芝麻和綠豆?」他好奇地問,幾次經過這間鋪子都想進去瞧瞧,不過尚未行動。
「芝麻和綠豆都是微不足道的小東西,不過多食芝麻可以使人頭髮烏黑,而綠豆則是消暑聖品。」
「徐竟城果然利用出家來逃避永樂公主的逼婚。」他盯著她說。
她看向窗外,不發一語。
「你知道啦?」他追問,想知道她真正的想法。
她點點頭。「皇后娘娘告訴我的,公主揚言毀佛燒寺,真是太瘋狂了。」
「是很瘋狂,不過永樂公主應該不會真的做出那樣驚世駭俗的事。」
「她這樣偏執,競城哥絕不會接受她的,公主太傻了。」她陷入沉思……
嚴選挺直身子,突然握住她的手。
「徐競城究竟哪一點吸引你?」
「沒……有啊……」她看著被他握住的手。
「是『沒』,還是『有』?你說得這麼含糊,我聽不懂。」他咧嘴一笑。
「不跟你說了。」她心頭一窒。
瘁不及防地,他突然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唔……」出於本能,她往後縮了下身子。
他熟練的吮吻她的唇,趁她嚶嚀出聲時將舌尖探入她微張的小嘴兒。
驚愕萬分的她完全無法做出反應,他彷彿要嘗盡她的嫩香。
他霸道地將她往自己身上攬,唇舌改往她織白的頸子探去……
她心慌起來,擰了下眉心,頸子傳來微微的疼痛感,那是一種奇異的折磨。
「國舅爺……」她全身無力地輕喚。
「叫我的名字。」他勾起一抹情不自禁的笑。
不一會兒,他重新吻上她的唇,主控權一直在他手裡,她完全是被動的那一方。
她身著月牙白的裙襦,襯得她更顯瘦小、無助,纖細的她像是易碎的搪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