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我想起了從前在西雅圖分公司的情況。」他說著,為了不讓她失望,拿出了那個小小的米堡,拉開包裝就咬了一口。
這讓他回想到數年前,老爸為了讓剛拿到學位的他增加歷練,而將他派居到西雅圖三年。
那三年的歲月,他常常以漢堡裹腹,夜夜沉浸在工作之中。
「你在國外待過?」於縵的眼神是欽佩的。
她甚至傾身向前,幫他拿起紙袋裡的奶茶,為他插上吸管。
馬成焰發覺,在她活潑的外表下,其實有顆溫柔的心。
「謝謝。」他接過奶茶喝了一口。「三年,我在西雅圖住了二年。」
「哇!」很清楚地可以看見於縵的眼裡閃著欣羨的星星。「一個人住會不會很孤單?」
如果老爸不逼婚的話,她也想在大學畢業後到國外去歷練個幾年。
看著她的眼,馬成焰發覺自己競有些著迷。「還好,因為我大多的時間都在工作,所以沒感覺。」
他說的是實話,那三年他將西雅圖分公司擴充了三倍大,也在那三年中讓他領會了工作的樂趣。
「工作狂!」於縵嘀咕了聲,顯然她的看法與他不同。「要是我的話,我一定會利用那三年到處去玩。」
看來她不僅要將她好玩的理論發揚光大,還準備影響他人。
「人生不能一直在玩。」他衝著她笑笑,張嘴又咬了口米堡。
於縵知道自己無法反駁。「你說的是有道理,但如果人生都一直在工作,會不會也太無趣?」
馬成焰吸了口奶茶。「那你為什麼要打工?」他想,她不也挺勤勞,否則又何必白天上課、夜晚打工?
「你不覺得打工挺好玩的嗎?」她才不會告訴他,是為了去裝針孔攝影機。
「好玩?」他可是首次聽過。
原以為她會說是因為家裡需要,或是賺取學費,但怎也沒想到她的理由競出人意料。
於縵挑高雙眉。「你知道我還年輕,很多事都會想要嘗試看看。」
看著她的臉,他承認,那是張青春的臉蛋。
「就因為這樣,你到元雿打工?」他無法再反駁她的說法,畢竟多增加歷練確實是好事。
「沒有,是剛好有缺額。」於縵在心裡偷偷吐了下舌頭,其實才不是什麼缺額,是她要佳儀硬去拜託她的姑媽,兩人才能進元霓的。
「啊,電影快開始了,你趕快吃一吃吧,這邊禁帶外食。」說著,她決定改變話題。
也許該拜馬成焰所賜,她才能夠遇見他,說真的,她真是越來越喜歡他
第五章
馬成焰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難懂的女子。
前一秒與他大談她的工作理論,後一秒進了電影院後,卻因影片感動而哭花了一張小臉。
直到電影結束出了戲院,她仍抽抽噎噎地啜泣著。
「你的鼻子都哭紅了。」走在她的身邊,他奸心地提醒。
「人家感動嘛。」於縵邊說邊伸來一隻小手,纏上了他的手臂。
被她小手摟上的剎那,馬成焰整個人一怔,不禁停下了腳步。
然而於縵卻全然無感覺。「怎麼了?」她一對發亮的眼瞳還染著淡淡的水霧。
看著她眼裡的水光,馬成焰淡淡一笑。
「下次不准再看文藝愛情片了。」他說著,以他習慣的獨斷口吻,但不忘由西裝的口袋中抽出手帕來遞給她。
「人家喜歡嘛。」接過手帕,她終於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
「喜歡哭?」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因為不喜歡見到她的淚。
有了這樣的認知,馬成焰的心口驀地一窒。
愛苗竟悄悄地在兩人之問發芽、生長,就如廣告詞裡說的,沒有警覺、不會有預告,愛情就已悄然降臨。
「才不是,瞧你真沒情調。」擦乾了淚,笑容重新回到於縵的臉蛋上,但她攀緊他手臂的手,卻因溫暖的關係,怎麼也不想收回。
「你哭成了這樣,我還能有什麼情調?」他並不介意她的手攀著他,甚至是喜歡。
但有些話,他必須要與她說清楚,
「那頂多,以後我不哭嘛。」因他的話,她噘起了嘴,
看著她噘嘴,馬成焰淡笑出聲。「你的表情很難有說服力。」不過對於她竟會因影片而哭得一塌糊塗,他不得不承認他很驚訝。
她在他的面前總是開朗、青春、有活力的,沒想到居然也有多愁善感的一面?
「大不了,下回要看文藝片,我自己來。」她說著,抽出了原本纏著他臂膀的小手,緩步朝著前方走。
她突然收回的手讓他的心驀地一空,幾乎是反射性地,他跟上前,大步一跨就跟上了她。
這次,馬成焰很主動,寬大的掌一伸,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你自己來看,誰幫你遞手帕?」
他的話讓於縵整個人愣住,感覺他的體溫不斷地由交握的手掌傳了過來。
「但是,你不是不喜歡?」沒喝半滴的酒,但她卻覺得自己有點醉。
看著她昂起的小臉,他的心口縈繞著一股衝動。
「我是不喜歡見到你掉淚。」他說著,空著的一手如有了自我意識後,競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臉。
他的手溫是燙的、他的大掌是溫柔的,於縵被他突來的動作給嚇著了,但她並沒閃避,也沒拒絕。
她的心頭喜孜孜的,有股暖流正漸漸地形成,融化了心裡的蜜糖。
她沉默了,他亦然。
突然問週遭的氣流變得緊繃且燠熱,一大片的沉默籠罩著兩人,她昂著臉望著他,而他則是以指腹輕輕地揉撫著她小巧的臉。
許久許久,兩人就像是電影或廣告中矗立在街頭的情侶,眼中只能容下彼此。
「佳儀,有些事,我想……」又過了一會兒,馬成焰終於先開口。
他不想對她有所欺騙,該告訴她那日是她的誤解,他根本不叫齊彥,更不是秘書,而是元霓的大老闆,職稱是總裁。
佳儀!
這個名字讓仍陷於恍惚中的於縵驟然回神。
「走吧,我們搭車去。」她朝著他擠出一抹笑,猶豫著該不該將真實的姓名告訴他。